孟祈佑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到了杯茶递过去,“我说笙笙啊,你要不……就先回去?”。
他中途是要跑路的,铁定得实打实过一段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如今带着个娇滴滴的妹妹一块儿跑,这……
这点上孟祈殒跟他是同频共振了,“是啊皇姐,这我跟大皇兄去蓬莱岛,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危险的!”。
他可太知道父皇的双标了,都说他是最受宠的皇子,可那也只是跟其他人对比罢了。
若孟祈笙出了事,别说他,就是母妃……恐怕都得废。
祈笙别过头,“啊……”。
“我知道,我也要去”。
这两人进不进去的她不知道,但她是早就心痒痒了。
当然,也还是有别的一层原因在。
两难兄难弟:“……”。
直接就闭嘴了,知道人家说一不二,劝一路了也没啥用,反而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的。
之后大半月时间,车马一路前行,比较有趣的是,路上三人遇到了何止一次的刺杀。
好家伙给孟祈佑都整懵逼了,差点被三刀六个洞到吊起来,心想他母后玩这么大的吗。
正考虑着要不要受点伤假装倒下呢。
结果被他家妹子一把提溜走,“你个煞笔,你是不是脑子被泥浆吞了”。
“还没看出来吗,这些不是母后派来的”,更糟糕点,母后的人可能已经没了。
一脸傻白甜的孟祈佑:“……”。
啊?
“那会是……后宫其他人?”。
是了,除去亲娘滤镜,孟祈佑智商马上在线。
可不是嘛。
一个太子,一个长公主,还有一个最受宠的二皇子。
恐怕整个前朝后宫都忙起来了吧,死一个赚一个啊!
哪怕事后牺牲一两位后宫的女儿给皇后出气,恐怕那些大臣也是愿意干的。
祈笙沉默了片刻,三人蹲在一处隐蔽林子里,她侧头瞥了眼被捅三刀的弟弟。
才道:“不止,打斗的时候我发现有好几人是其它国家的死士”。
母后到底久居深宫吃了些信息差,十来年了,前朝风云变幻,世道亦然。
蜀国的位置不同于北汉,南楚等地……虽说不是在中原这样的龙脉之地,却也是宜居宜植富得流油,如今各国差不多都处理好了内政,可不就得往外折腾了吗?
而他们,巧了是所有国家都视为五花肉的存在。
还有,父皇并不在意她这个大哥,可以说连带这位所谓疼爱的弟弟他也是不在意的。
甚至是……他自己正当壮年……
她阻止不了爹要杀子,索性自己也跟着来了,好歹一母同胞前后脚出生的。
……
之后又是小两月时间,三人组摇摇晃晃,抱头鼠窜的已经没了方向,回程的路反正被堵死了。
最终还真就让她们阴差阳错到了蓬莱岛地界,毕竟……这地儿真没有一般人肯来,杀手直接少三分之二,人家也是有脑子的。
彼时的三人那叫一个狼狈,破破烂烂的孟祈佑抓着后脑勺凑过头,“老妹儿啊,咱还要继续吗?”。
祈笙白眼翻来覆去个没完,“不然怎么办,出去?出去也是个死”。
他们可不就是被逼进来的么。
话说其它几个国家是真的猛,人员不要钱的往外输送,他们仨就这么招人恨吗?
憔悴不堪的孟祈殒如今就是只惊弓小鸟儿,紧紧缩在祈笙右侧死死拽着她,“……二姐~我怕怕~呜呜呜……”。
祈笙:“……”。
祈佑:“……”。
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不同,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磨,孟祈佑是越发成熟稳重胆子大。
反观这孟祈殒,什么风光霁月,忧郁美男子,就……都消失不见了,剩下这么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们儿。
祈笙有些不耐烦的左右推开两人,打量着四周。
放眼望去,烟雾缭绕,地形复杂,丛林茂密,许多从未见过的生物,都像是随时能够集体捕猎,把入侵的活体吞噬,作为其自身养料。
所谓毒气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当下能感知到的恐怖实实在在是真的。
“走吧,不是说朝着一个方向直线走就能到头么,试试看吧”。
其他两人:“……”。
这玩意儿能试的?
但他们也都知道没得选,也只能吊着脑袋硬着头皮追祈笙屁股后面。
这么一试的……不知今夕何夕。
云层叠覆的森林里,他们有时候是没法儿辨别白天黑夜的。
好在也不知道吃了谁的好运道,没让他们仨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物种,反而还格外幸运的采摘到了祈殒要的灵草,就这儿还没上岛呢。
不过这会儿的三人也都有些不成样子,面无表情得很,就是捡着金山估计也就那样,一个赛一个的颓。
祈殒把东西揣怀里拍了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全回去……”。
祈笙垮着脸,正巧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孟祈佑便咋咋呼呼道,“瞧见了么,神鸟”。
“要我说我们仨真是福大命大,出去铁定没问题的了”。
“正巧外头那帮子人守了这么久八成也觉得我们没了,我们若能出去,便是回程路都不是问题”。
这点祈笙是赞同的,“问题是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就像是……一片芭蕉叶上会动的灰尘,渺小到已经没了来时路”。
孟祈佑沉默了一瞬,但又很快支棱起来,“欸~别这样~咱铁定不会有事的,你大哥我保证!”。
保证个球。
这是祈笙的心里话。
而事实也证明,面对未知的时候,谁的保证都没用。
轰隆隆——
轰轰——
哐啷哐啷———
倒霉催的三人组:“……”。
孟祈殒两股战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两人没理他,又不是聋子。
框框———
三人同时一僵,齐刷刷回过头,接着瞳孔地震:“……”。
眼前一大坨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怪不怪,魑魅魍魉也没见识过,不知道是不是。
孟祈殒两眼一翻,“大哥二姐,我先晕一步,你们赶后”,随即吧嗒一声四仰八叉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