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花瞧着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笑嘻嘻地伸手『摸』着儿子的头,称赞道:“我儿子是有出息,说能得冠军能得冠军。 .对不起啊,儿子,妈今天白班,没能去给你加油,但妈可命令你哥哥一定要去现场给你加油的,不然我不认他这个儿子,他不是代替妈去了吗,你别对我有意见了,午时你姑妈和桃子姐都来家里向你祝贺,可惜你们都不在家。”
王小伟说:“妈,午时我碰到姑妈和桃子姐了……”
姜梅花高兴地:“这好,我不用转达她们的祝贺了。对啦,妈给你煮了两个鸡蛋放在桌,你回去赶紧吃了,这可是妈对你的奖励。好了,邹阿姨突然生病了,我刚下班进屋所长打来电话,说招待所这几天客人多,忙不过来,让我替邹阿姨个班,下个月多休息一天,我得赶紧再去班才行。还有,我现在是给别人替班,晚不好回来给你们做饭菜,只能交给你了,晚炒三个菜,一个青辣子炒肉,一个红烧豆腐,一个南瓜汤。我走了,六点半钟准时回来吃饭。”
王小伟一把拉住要单车的母亲,哭笑不得地叫道:“妈,你突突突地机关枪一扫,你的话说完了,我还有事没说呢,你别急着走啊。”
姜梅花一愣道:“哦,你有事,快说吧。”
王小伟赶紧搂抱着母亲的肩膀,小声地:“妈,我得了冠军,老头子和哥哥都说要给我奖励的,我想去参军……”
姜梅花吃惊地:“什么,你想参军,不行,你才十五岁,参什么军,你哥都跟学校说好了,要你回学校复读,明年继续考大学。”
王小伟生气地:“妈,你小声点,我话还没说完呢。”
姜梅花正经地:“好,你说,但我是不同意你去参军的,说了也没用。”
王小伟轻声地:“妈,我要是明年又没考大学呢,到时候怎么办?”
姜梅花不假思索地:“那后年再继续考,一直考大学为止。”
王小伟焦急地:“妈,你听我说完。我是这么想的,要是今年能参军,明年我能在部队里考军校,你不知道吧,在部队里考军校,录取分数线要低十几二十分,那样的话我肯定能考大学,到时候军校一毕业,我是解放军军官,那多威风啊,复读强多了,而且特有面子,你说是不是?”
姜梅花不相信地:“你说的是真的,在部队考军校要低二十分?”
王小伟认真地:“这是我们老师说的,你难道不相信我们老师说的话?
姜梅花为难地:“可你只有十五岁,不能去参军呀。”
王小伟神秘地:“这好办的很呀,老头子是县高官,哥哥是派出所副所长,把我户口的年龄改大两岁不行了。我们老师还说了,很多当官的子女都是这么悄悄地办的,是因为在部队考军校要容易很多。”
姜梅花噘着嘴说:“你别骗我,县『政府』里头当官的这么多,我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开过这种后门,这两年也没有谁家的孩子去当兵。”
王小伟一愣,只能继续胡搅蛮缠地:“我们老师说的不是我们县,说的是邵阳市,去年他们市『政府』有五个人的儿子用这种方法去参军,今年全部考了军校,这是真的。”
姜梅花有点心动了,若有所思地:“这种办法行到是行,可这种拉关系开后门的事,你爸爸肯定不答应,他是个死脑筋,这辈子都没给家里办过一件私事。”
王小伟焦急地:“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明年要是再考不大学,别说我自己,你也肯定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我们都得被别人在背后耻笑,到时候我肯定受不了,说不定想死的心都会有,你难道看着我去死?”
姜梅花一下子被吓住了,揪心地:“小伟呀,你可别『乱』想,晚我跟你爸爸说说,只是他肯定不听我的,到时候又怎么办?”
王小伟咬着牙说:“他要是不同意,那证明我这辈子根本没有读大学的命,我也不复读了,那在家里、不,去外面流浪两年,回来随便找个工作,这辈子混吃混喝算了。”
姜梅花慌忙地:“小伟,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要不晚回来吃饭时我把事挑明,一定让你爸爸和哥哥把你的年龄改大两岁,今年去参军,明年考军校,这样行了吧?”
王小伟讨好卖乖巧地:“还是妈妈最疼我,最关心我了。只是这种改年龄参军的事,不能说是我说的,老头子和哥哥肯定不会相信,再是这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别人知道了一告状,我参军的事泡汤了,大学也肯定读不成了。”
姜梅花小声地:“我知道,这种开后门的事那敢跟别人说。我班去了,你快回家。”
王小伟点头道:“嗯,路慢点,别摔着。”
姜梅花正要车,猛地又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儿子说:“早点做好饭菜,我六点半钟回来吃饭。”
“知道了。”王小伟瞧着母亲骑着单车走后,兴奋得如同孩子般蹦蹦跳跳地跑进大院,当他正要从办公楼间过道穿过时,一名矮个子的年汉子和一名穿警察服的高个子年汉子下正好从楼梯下来,两人看到王小伟时几乎是同声叫道:“小伟。”
王小伟赶紧停下脚步,尊敬而又礼貌地:“县长叔叔好,长兴哥好!”
矮个子年人叫尹德全,是新化县县长,他伸手拍了下王小伟的肩膀,笑道:“小伟,你每次看到我为什么老是叫县长叔叔,叫尹叔叔不行吗?”
王小伟正经地:“你是一县之长,当官的不都是喜欢别人叫他官职吗?”
尹县长好笑地:“你这孩子,脑子里怎么有这种思想,行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只是下次我同你长兴哥在一起时,你干脆叫县长,不要叫叔叔,我你长兴哥只大三岁,你这么一叫,好像显得我好老了似的,听着不舒服。要不今后我俩在一起时,你也叫他局长,不要叫哥哥,行吗?”
“哈哈!”高个子的宋长兴笑了,二十五年的岁月,他已经从一名少年成长为公安局局长,而且相貌与父亲宋三非常的相似,笑过之后他开心地:“尹县长,这可是没办法的事,我从小叫王书记叔叔,虽然他只我大十岁,婶婶甚至于只我大一岁,我也小伟大了二十三岁,但辈份摆在这,再大也只能是他的哥哥,你勉为其难继续当叔叔吧。”
尹县长无奈地:“得得得,你给我闭嘴。小伟,我叫住你,是要表扬你,你可真行啊,少年武术冠军,全县都出名了,今后可要再接再厉,争取过两年再夺取青年组的冠军。”
王小伟谦虚地:“谢谢县长叔叔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宋长兴却赶忙地:“小伟,别听县长叔叔的,今后你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今年的高考没考好,你家老头子可揪心的很,但嘴又不说,怕给你增加压力。你才刚满十五岁,好好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够考大学。”
王小伟笑着说:“谢谢长兴哥的关心,我一定努力的,再见!”他迫不及待地溜之大吉,穿过过道走进后院,回头瞧着从前门出去的尹县长和宋长兴的背影,双手放在嘴前做了个咬牙咧嘴的怪样子,然后才沿着石板道朝前走去……
后院内树木参天,树阴下坐落着八栋砖瓦结构的单独平屋,这是县委党委们的宅院,但家家门前的小院里都种着几块小菜地,里头的各种蔬菜都长势喜人。
王小伟走到间的一栋平屋前,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客厅,在门口换着拖鞋。客厅不大,正墙贴着一幅***像,下面摆着饭桌和凳子,左侧放着两张单人布沙发,沙发之间的茶几放着几份报纸和一台小闹钟,一间卧室的门紧靠着沙发,右侧一张长布沙发却摆放在两间卧室的门之间,正墙的两边一头是卫生间,一头是厨房。
王小伟走到饭桌前看了一下饭碗里的两个煮鸡蛋,可又没味口不想吃,便推开右边第二间卧室的房门,瞧了一眼窗前书桌的冠军奖杯和一堆课本,打开吊扇,往铺着凉席的床一躺,双手抱着头又开始想着自己的计划。
妈妈被自己忽悠住了,晚吃饭时妈妈肯定会说起改年龄的事,老头子和哥哥一定不会答应,虽然桃子姐说,改年龄是违法『乱』纪,但老头子是县高官,哥哥是副所长,他俩悄悄地改一下自己的年龄应该还是可以的,如果他俩还是不同意,那么自己要耍耍赖,强烈表达出自己一定要去参军的决心。对了,老头子说过,他们当年为了表示杀敌的决心时,都用血写过请战书,我也得准备一把刀,到时候也划破手指写一封请战书,不对,不叫请战书,应该叫请愿书,表达自己参军的愿望,也不对,请愿不好听,还是叫决心。
王小伟把自己晚要做的准备全部想好后,起身打开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凉水澡,穿短袖衫和休闲短裤,把换下面的衣服洗好晾在外头的绳子,然后在厨房开始煮饭、洗菜、切菜、炒菜、并把两个熟鸡蛋切成片后,又做了个青辣子炒鸡蛋。
王小伟满头大汗地把做好的四个菜端饭桌,赶紧去卫生间用『毛』巾擦了下脸,打开客厅的吊扇,站在风扇下吹凉,又看了一下茶几的小闹钟,已经是下午六点过十分。他便拿起茶几的报纸,躺在长沙发举着报纸看了起来,头版头条竟然是社论“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边看边不时地小声读着:“最近,越南当局对国的挑衅越来越猖狂,越南武装力量不断侵犯国领土,任意枪杀和枪伤我边境居民和渔民,越南当局如此肆无忌惮地欺侮国,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
“……仅从今年八月二十五日起,越南当局侵入我境内近百处地段,大量蚕食我国领土,出动武装人员两千多人次,挑起两百多次边境事件,造成我边境群众数十人死亡。”
王志德推开门进来,看到儿子正躺在沙发小声地读报,头被报纸挡着没有发觉自己回来,便背着手站在那静静地听着。
王小伟继续读道:“……越南当局正在加强战争准备,在全国加紧征兵,扩充军队,频繁进行以国为目的的军事演习,公然叫嚣国是新的作战对象,要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其气焰之嚣张,达于极点。”
“……尤为令人愤慨的是,越南当局如此欺侮国,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装着一副受国欺侮的可怜样子,妄图欺骗世界舆论……”
“……越南当局在反华的道路已经走得够远的了,国人民的忍耐和克制是有限度的,国不欺侮任何人,也决不允许别人欺侮我们。”
“……是可忍熟不可忍,我们严正警告越南当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你们继续得寸进尺,继续恣意妄为,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是可忍熟不可忍!”王小伟喃喃地放下报纸,一下子看到了站在那的父亲,顿时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叫道:“你是不是想吓死我。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志德在儿子身边坐下,架起二郎腿笑道:“刚回来,听你在读报,没有打扰你。你说说,什么叫是可忍熟不可忍?”
王小伟不屑地:“想考我呀,是可忍熟不可忍,从词面的意思是,如果这样的事情都可以被容忍,还有什么是不能容忍的。但抛开词面的表述,真正的意思其实是绝不能容忍。这是我们国向忘恩负义的越南疯狗下达的最后通牒,打击侵略者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王志德惊异地:“哟,你还能从报纸读懂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