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府城西街,最大的“隆昌客栈”三楼的一间上房内,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窗户前,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突然,房门被从外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进了房间,冲着男人行了一礼。
“事办好了?”面无表情的男人转过身来。
“答应你的事都办好了,主子来信,让你即刻启程。”黑影瞟了男人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恭敬。
面无表情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黑影傲慢的态度。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隆昌客栈”后门疾驰而去。
“隆昌客栈”三楼的的窗户外倒挂着一个灰衣人,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神一凛。身子向上一弯冲进了房间。
距府城三里处的一条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而过,带起了阵阵尘土。
突然,趴在马背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勒紧了缰绳,原来马上还有一个人?
枣红色的马放慢了脚步,过了几息它停下了脚步。马背上的人滑下马背,冲着路边跑去,“哗……”呕吐声此起彼伏。
枣红色的马嫌弃的往后走了几步。
那人吐完,面色苍白的从马背上取下皮囊漱了漱口,横了一眼枣红色的马,“红枣,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昨天刚学会的骑马。你跑的这么快,我会英年早逝的。”
“嘚……”枣红色的马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他。
那人无可奈何的爬上马背,枣红色的马拖着他慢慢的往府城走去。
枣红色的马拖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商铺林立的街道,停在了一座三层楼前面,他一跳下马,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小二从他手里接过缰绳拉着马往后院走去。
突然,枣红色的马停下来不走了。
他上前摸了摸马头,“红枣去吧,人家是带你去吃饭,又不是去吃你。”
枣红色马顿时抬腿往前走去。
小二嘴角一抽,“客官这马真有灵气。”
他仰头看了眼黑底牌匾上写着“隆昌客栈”四个飘逸的大字。
抬脚进了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一派兴隆之象,他走到右手边的柜台前,“住店”
掌柜微微一笑,”客官,小店有天字号房,一日一两银子,管早饭;人字号房,一日六百文,地字号房,一日三百文钱。不知客官要住哪个?
他奶奶的天字号也太贵了,怎么着也得住个人字号,再贵也不能不当人呀?
“掌柜,来间人字号就行,先订上三日,”
“好哩,这是你的房牌,房间在二楼,客官一共是一两零八百文。”
他把银子递给掌柜,“掌柜,你们东家什么时候来店里?”
掌柜神色一变疑惑道,“不知客官找东家有何事?”
“我大哥江峰让我带一封信交给你们东家。”
“东家来客栈从没有固定的时间,不如您先住着,东家来了我一定告知他。不知客官如何称呼?”
“我叫瑾宴,我先回房了,劳烦掌柜让人给我送点热水我要沐浴。”
“好的,客官稍等。”
瑾宴抬脚上了二楼,找到房间推门进去。
他把包袱扔在床上,躺在架子床上,看着素色的床幔发起了呆。
不知道姐姐们在干嘛?江大哥应该收到钥匙了?
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刚出来就开始想家了。
“砰砰……”敲门声响起,
瑾宴坐起身来,“进来”
两个壮奴抬着个一米高的木桶放下,过了几息,又提了两桶热水进来,“客官慢用。”
瑾宴把门闩放下,转身打开包袱拿出套胡氏给他准备的衣服,淡蓝色的绸缎裁成的圆领长衫,袖口处是一对玄色的绑腕,搭上一条玄色腰带,他眼睛一亮,胡氏挺有品味,江大哥有福了。
他沉入微热的水中,脑袋靠着桶壁舒服的眯起了眼。
突然,刀剑碰撞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瑾宴立马起身,穿好衣服,躲在门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江湖仇杀?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自己碰上了。
没关系,他们在楼上,自己这里很安全,瑾宴安慰着自己。
老天似乎在和他开玩笑,扑腾一声,一个人影从窗户翻了进来,来人关好窗户,凉凉的看了瑾宴一眼,转身跳到了瑾宴刚洗完澡的木桶里。
瑾宴瑟瑟发抖,那人的眼神和看一具尸体没什么分别。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就凭一个眼神竟然看懂了来人的意思。
突然,“啪”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冲进来一群黑衣人,开始翻找着什么?
他们似乎并不是为了钱财,床上包袱大开着,那些人对他包袱里的银票视若无睹。
瑾宴靠在墙边浑身发抖,不知这无妄之灾怎么就找上了自己。
过了片刻,那些人好像没找到什么,又往下一间房间走了,瑾宴颤抖着手关上了门,刚放下门闩,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靠,自己怎么把藏在桶里的那位主给忘了?
瑾宴慢慢的转过身来,“这……这位大侠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而且刚才我也没有出卖你。”
“那又如何,”沙哑的声音响起。
瑾宴心跳如鼓一步步地往后退,灰衣人举着刀步步紧逼。
瑾宴的脚后跟碰到了床,他眼睛一转,“大侠,我这里有四百多两银子都给你,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发誓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瑾宴手伸向后面扒拉到银票,捧到前面递给灰衣人。
灰衣人不屑的抬手把银票打落在地,“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固,”说完他举刀向瑾宴刺去。
瑾宴吓的往后一瘫,躲过一击,他飞快的往床角逃去,“你不要过来,你在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找你的人应该没走多远。”
灰衣人阴森森的一笑,“那就试试,是你喊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瑾宴脸色发白,“你非要杀我不可?”
灰衣人看了一眼手里的刀,“你必须死。”
瑾宴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这个灰衣人上眼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弱。
他知道自己没了生还的可能,反而冷静了下来,“那你能不能帮我给家里带个信,要不姐姐们该担心我了。”
他装作不拿脖子上的刀当回事,边收拾包袱边说道,“我知道大侠视金钱如粪土,大侠看在我没有出卖你的份上,拜托将这些银票送到我姐姐手里,就说……就说我出了意外。”
他奶奶的,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连个因为都没有,糊里糊涂的就要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