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你清理的干干净净，我不希望他记得有关于我的任何事。这一次，让他仅仅只为了他自己活着。最好能自私点，刻薄点，对自己好一点……哪怕性子冷淡了一点，这样他就不会再受伤了。”
梦楚漓发觉自己是想给她添堵的，怎么现在感觉自己的心也有些发堵？
“既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干嘛还要招惹他，也招惹自己？”
易珩笑了，“跟你说一件你应该不知道的事。想听吗？”
梦楚漓：“……”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种阴谋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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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整个房间里一直陷入了一种死寂当中，秦凯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可他的手指却是一直攥紧的。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渺小。
薛暮的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发觉他的手冰凉。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这还是一个古武世家的范畴吗？就像科幻大片中的世界末日。”
薛暮笑了，“古武的含义很广。无论时代再怎么变化，许多江湖上的神秘职业依旧不会变。而这些神秘职业中，大多跟古武有着说不清的牵扯，而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让他们脱离不了古武的范畴。如果一定要区分的话，古武的传承却有着血脉的限制，天赋的继承永远都是一辈一辈的靠着同宗同脉的血液传承下来。”
薛暮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遥望着窗外，眉梢久久不能落下。
“所以我们生下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抱去查看自身的天赋传承。”
“检查？这要怎么检查？难道你们生下来就会有什么天赋异禀的表现？”
薛暮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就像他们薛家的传承总不能说她生下来就可以给别人的心里下暗示吧？
“血液，他们会化验血液。”
秦凯反手握住她的手，“这能化验出什么呢？就像是DNA吗？”
“当然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家族，一向都很看重天赋的传承。玄门九家曾经内斗不断，没有人会愿意被其他世家一直压制在下面。所以都会用不同的手段去维护自家的利益。早就不知道从哪一辈开始，他们就研究自身的血液，从不断的实验中，试图用科学的理论解释我们这种天赋的原理，这样就知道怎么样去更好开发自身的天赋，拥有最纯正的血液形态。”
秦凯听得不是很明白，他并非医生也对生物学没有研究，所以他只能简单的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天赋这种东西不都是与生俱来吗？这种研究会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呢？我怎么感觉这更像是在打造一种生物领域中的人造人？”
“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造人。我们活着就是按照一种特定的模式在生活，每时每刻不在被提醒这一句话，这样做可以提高自身的天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是女孩。生来不被家族重视，所以对于我们没有那么严苛的限制，大多是用来被联姻的工具而已。”
周文月窝在一旁的椅子上，抬头看了过去。也许她们有着一样的遭遇，所以有着莫名的共鸣。
“只不过就算是联姻，也大多是玄九门的人。无非是要更纯正的血统，这就好像血液被提纯一样。”周文月说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秦凯的手指下意识的握紧薛暮的手，“所以当年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把你嫁给我，而他们看好的一直都是杨皓？”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父亲是想把我嫁给你的，如果没有出事的话，不需要人去背锅，我会跟你在一起的。对于薛家来说，血脉是很重要，但必须兼顾家族的发展。我们需要钱去扩充实力，所以在得不到强大的天赋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积累资本。这是每一个家族都会循规蹈矩的办法，而且杨家当时的实力在薛家之上，怎么也看不上我们家族的联姻。”
提起当年的事儿，秦凯的心里都是痛。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可真正的怨恨的人呢？他却不知道是谁。
“那这种血液研究不会作用在你们的身上吗？”
薛暮摇了摇头，“我们家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变态。这种研究仅仅限于血液数据的收集，没有作用于人的身体上。毕竟每一个人的血液就像一组密码一样，除非这种实验作用于抽血的那个人身上。不然用别人做实验，万一出现血液排异那就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如今薛家的天赋日益凋零，没有人敢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做这种实验。而且像我们这种人血液出现排异的可能性很高。”
周文月也轻声说道：“随着玄九门内部争斗的愈演愈烈，玄门之首的代表帝王卦也丢失了。这才是所有乱象真正浮出水面的开始。先是诸葛家势力的扩张，然后是杨家杖着自己军方的身份也开始大张旗鼓的收入了一批特殊的打手。南宫家虽然没有表现得明目张胆，但自家的争斗也是接连不断。甚至要比诸葛家还要厉害。而薛家自从出事之后便是一蹶不振，我们周家更是天赋枯竭，直接依附了诸葛家。姬家突然说帝王卦在他们家的手里，无论这话是真是假，这无疑在宣告大家，他们将会成为玄门之首。这是一种危机感。这就像以前的成王败寇一样，玄门已经打破了原有的惯例，那无论谁成为玄门之首都会给其他几大世家带来巨大的打击。也是因为如此，这种研究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成为个几大家族发展的重点。
就说诸葛家吧。他们是最早应用这种技术到人体上的，只不过他们的课题不仅仅维系在血液的研究和排异，而是要更深一层的进行了基因研究。出现了一种被称为化生婴儿的东西。”
秦凯没有听过这种学名，可是化生这两个字让他想到生化。
“什么叫做化生婴儿？”
周文月突然欲言又止，整张小脸儿变得惨白惨白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片刻后，她才迟迟开口说道：“化生婴儿就是一种怪物。其实制造出来的原理很简单，如果我们的天赋是提纯血液的话，那还有什么血液是比同一血脉的血液更加纯正呢？”
秦凯听的有些傻了。
“同一血脉还是基因技术，难道是？”
“并不是让他们亲兄妹做什么，而是用亲兄妹的基因，打造试管婴儿。”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前者是道德沦丧，后者是科学研究。”
秦凯顿时怒了，“狗屁的科学研究，这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但你不得不说这比起在古代，非要做那种事才能弄出来的孩子，文明多了。”
“既然是科学研究，明知道亲兄妹在一起出现的孩子畸形的概率很大，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科学研究？这根本就是在害命。”
“这就是人类不理智的地方，当你极度渴望的去追求一样东西的时候，哪怕你知道这是很荒缪的结果。可是你还是会去，因为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就像癌症病人，明知道自己所剩的时日不多。可是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苛求着生命的延续，哪怕被骗。这种化生婴儿就是玄门治疗这种入骨癌症的方式。”
“那结果呢？”
“出现的婴儿，确实有着很高的天赋。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血液配比。可惜这些婴儿生下来都是四手四脚，而且不是畸形婴儿，而是嵌合出来的婴儿。拥有着同一个躯干，但却多出了一双手和一双脚。为了让这个秘密掩盖，诸葛家的人把这些实验品封存在祖地的下面。这也是诸葛家最大的秘密。”
周家和诸葛家的关系很密切，周文月小的时候就会去诸葛家的大院玩，有一次她就见过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下室里，她吓得惊叫出来，惊动了诸葛家的人。
从此之后，那个怪物就消失了。
大人们为了掩盖这个秘密，说她是看走眼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可她知道，她是亲眼看到了这个怪物。而且她跟他说过话，他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周文月有一段时间不止一次的后悔，她为什么要喊出来，也许他已经被杀了。
周文月抱紧双腿，那种不安感让她的肩膀都在颤抖。
她平复了心绪，继续说道：“这些人虽然是一种污点的存在，但他们的诞生却让诸葛家的实验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因为他们在这些怪物的身上发现了一种生物脉冲。这是一种可以提高天赋的产物，这种生物脉冲是人的大脑中传递信息的介质，就类似于有特殊能力的人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或者可以通灵，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他们的身体里就有着一种特殊的生物脉冲，导致他们的身体发生基因突变，从而拥有和正常人不同的能力。而这种特殊的能力就成了一种生物脉冲的接收器，可以接收到别人的生物脉冲。相反，这种生物脉冲也会成为一种攻击体，直接作用在对方的神经中枢，让对方无比恐惧。从而可以主导他们的意识。”
“所以说拥有这种生物脉冲的，都是这样的怪物？这就是你们最想要的天赋？”
“这种天赋可以接无限接近于返祖，几乎可以达到一个家族巅峰的技艺。并不是只有这种化生婴儿才有这种能力，就像钟家的钟意，水家的水缪漓和梦楚漓，都有这样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这样的人很少，一个家族几代人中也许都出现不了这一个人。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血脉的传承，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生物脉冲的传承。而这种生物脉冲是无法被赋予的，因为这种血液的排异更加苛刻，几乎没有人可以完全融合。”
一阵沉默之后，良久开口说话的人竟然是慕叶成。
“那你们呢？你们已经成为了学家的家主和周家的家主，你们还会继续下去吗？”
薛暮肯定的摇了摇头，“我不会，我恨透了这种所谓的科技。这种东西已经把人变成了魔鬼。我不会再让薛家的人去尝试这种东西，一个时代终究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如今，这种天赋的衰弱也证明了这个时代不需要这种天赋异禀。而且说是一种天赋，可在别人的眼中，我们不过是一种怪物，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怪物。”
周文月的回答显然要有气无力的多，“我无法说的这样的解决和肯定，说实话，我爷爷并不是一个会治理家族的人。周家的旁系太多了，我无法阻拦他们的研究。很多人都对家族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他们总觉得周家的家主会藏有一大笔的财富。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这笔财富，哪怕只是虚无的传言，但是他们信了。所以我没有能力说我会断绝这种方式，但我会竭尽全力，也会毁掉原来的那些数据。”
秦凯的脸上总算舒缓了不少，“看来易珩是选对人了，她选的这些人也许没有天赋，但还有人性。”
薛暮仰头看着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天赋？左丘可不是慈善机构，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就是发掘有天赋的古武继承人，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天赋，那绝对不可能看当大任。”
秦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见周文月也笑着点了点头，他有些发懵了。
“可是易珩怎么知道你们会有哪种天赋呢？”
“这就是左丘存在的重任。”薛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她可以。眼睛可以选择最适合的继承人，这也是为什么玄九门选择家主之后，都要去左丘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一环节，没有人会认可这个家主的地位。”
秦凯了然，“原来左丘的地位是如此卓然？”
“左丘的存在有着你想象不到的作用，而她就是左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