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紧跟着，王治便诧异出了声：“侯爷，柳姨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秦淮生这才发现她眼神癫狂，笑容近乎扭曲，顿时双眉一沉：“贱人，你胆敢装疯！”
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柳姨娘身上时，没人看见，乔姨娘眼底闪过的冷色。
小厮还想上前，却被柳氏用力划出一道见血的伤痕。
几个嬷嬷瞬间吓个半死，连忙喝道：“还不把她带下去，若是老夫人出了事，你们要如何担待！”
闻言，这几人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却在这时，秦臻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众人回头，却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你们不觉得，柳氏突然发疯的时间过于巧合了么？”
她不说，别人也没想起，说完之后便觉得，确实有些古怪。
而且这眼神，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
“我想大家还没忘了前些日子她被人下药差点疯癫的事吧，我可是因为前去追查凶手，入了京兆府，还被祖母骂了一顿呢。”
她抿唇一笑，老夫人脸色顿时又难看了些许。
不过老夫人并非她的目标，所以只是一笔带过。
“让我想想，柳氏第一次被害，被我发现，若当初没有七王爷解救，恐怕我也会落得逼死人的名声。到时候整个京都都会传我跟柳氏的事，不管如何，名声算是毁了。”
“若当初真让那人如愿，我娘亲又被人劫走，那么最得益的人是谁？”她目不斜视喝下最后一口茶。
这时的茶已经凉透，喝进去，满是冰凉之感，一直流进胃里，寒气入心。
不少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乔姨娘，因为都记得，那个时候这三个姨娘还没来，所以也只有乔姨娘了。
想到这，好些个下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若真是这样……
察觉到他们复杂的目光，乔姨娘不可置信的看来：“大小姐，您何出此言。”
“呵呵，你也不用紧张。”
秦臻笑了笑，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也没说一定是你，只是在提醒大家，这个府里，有个看不清摸不着的人，想要害人。所以我断定柳氏之所以突然发疯，恐怕有一定的原因是再次为人所害。”
闻言，秦淮生后背汗毛竖立，似信非信的朝她看去。
秦臻收起笑，侧头看向柳氏：“别忘了，我是神医的弟子。”
此话一出，信服力加强了不少，高淑兰很快反应过来，挥着手帕道：“快，把大夫请来。”
大夫原本就在隔壁屋子开方子，只是因为这边正在议事，便在一旁等候。
再次被传唤，只得硬着头皮要去给柳氏诊断。
然而柳氏拿着那块碎片，愣是没让人近身，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侯爷，这……”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脸为难。
秦淮生眯了眯眼，冲墙角几个壮硕的仆妇喝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她按住。”
几人一愣，浑身打了个冷颤，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前走去。
这一次，应该是个仆妇，她们分工明确，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人一只，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你们这些混账，迟早让我女儿把你们全杀了，诛九族！”
被按在地上，柳氏也没有安分许多，一个劲挣扎，嘴里还不停骂着。
那大夫趁机过去，趴在地上给她把了把脉，最终目光一凝。
秦淮生当即问道：“怎么样？”
“是中毒的迹象，且中毒不浅。”那大夫皱着眉头说道：“老朽斗胆问上一句，这位姨娘先前体内余毒是否未被完全清除？”
“是的。”秦臻说道。
大夫连连摇头：“这也就不奇怪了，余毒未清，又有新的毒，两者相融，毒性更强。”
“可还有救？”老夫人皱眉道。
大夫再次摇头，一脸叹息：“也不知是谁人这般狠毒……以老朽的医术，实在没办法啊，只能开些安神的药，看能不能有所好转吧。”
目送着大夫出门，秦淮生一张脸黑如锅底：“究竟是谁这般狠毒！”
秦臻微微一笑：“倒像是毁尸灭迹的感觉呢，只不过毁的并非尸体。”
她的目光朝乔姨娘似有若无看去，后者的脸色略微平静。
这话不难懂，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把柳氏弄疯了，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
但真的是死无对证吗？
明明乔姨娘说过，稳婆跟那个算命的身处之地，所以想要搞清楚，只要找到这两个人就行了。
秦臻相信在场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毕竟这几件典型的事情出来，很多人难免不会将其余的事推到她身上。
可，怪就怪在，为何要在这时候让柳氏疯癫？
若真是用毒，只要不是难解的绝世之毒，倒是有法子救，只不过……她并非什么好人，救柳氏，也得有好处才行。
很快，柳氏被打晕带了下去，大夫的药方也开好了，结局看似圆满。
可在秦臻看来，却并非如此。
有了这一遭，老夫人特地拨了两个嬷嬷过去照顾乔姨娘的起居，其中包括方嬷嬷。
而柳氏，则被禁足在房间里，等到稳婆跟神棍接来，对质过后，便会对她进行处置。
晚上，绿珠燃了灯，端了晚膳过来，忍不住感叹道：“柳氏已经有了报应了，小姐怎么还是不开心？”
秦臻支着脑袋看她：“你当真以为秦府里的那些人，全是柳氏害的？”
绿珠一愣：“难道不是吗？”
“那你说说，你印象中的柳氏，她很聪明吗？”秦臻又问。
绿珠登时摇了摇头，略带鄙夷道：“虽说有几分姿色，但做的都是些自作聪明之事……”
说到这，已然觉得不对劲，猛地瞪大双眼。
秦臻笑了笑：“就连你都知道的事，她能有通天的本事，瞒下这么多人，且一瞒就是十多年？”
“不太可能。”绿珠犹豫着说道。
“是啊，而且不是不太可能，是根本不可能。要么，柳氏背后有高人，要么，她只做了一点点，剩下的是其他人做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