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进行实验的原因，也是因为感染源不稳定。
开会讨论，可能是什么原因，老板决定尝试着，用赵临川的能力，试试能不能将能量辐射转化到其他的物品的。
更大的，不同材质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善这种不稳定性，不然如果之后再来更多这种不稳定的感染源，监控安全上也没有办法保证啊。
本来就是人手紧张的单位，如果在分不同地方存放的基础上，还有二十四小时派人监视，那简直是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于是才开启了这一项实验。
结果刚开始很不理想……
不仅原来的问题没有解决，反而产生了新的问题。
只要进行转化，本来就不稳定的能量辐射，即使放回到原来的感染源中，也会变得更加不稳定。
好像是经过了刺激之后，会变得更加的活跃。
原本研究组试图找出这些感染源活跃的规律，后来发现了……这玩意儿应该是根本没什么规律，毕竟不能用一切常规的检验规律来套用，根本就没有刻意借鉴的成果。
“最后是出了一次意外……”赵临川对认真听着的陆梨阮点点头。
没有人提出过，能不能将这种能量转化进人体试试，这种提案，因为这听起来根本就不符合任何的规整制度。
而且从没有先例的事情，作用在人体……那简直就是在反人道了，所以就算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筹莫展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假设。
陆梨阮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偷偷地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突然接到电话，说做过最多次的实验那个感染源，又出现了不稳定的状况，正好那天我和廖哥是负责这个事儿的，于是我们俩就赶紧赶过去了。”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警报已经拉起来了。
感染源二次形成空间不是没有过，但并不是在它们监控下，而是最开始并没有这么了解空间的时候，在暴露的环境下自然发生的。
后期调查的时候发现，第二次形成的空间，远比第一次形成的空间危害性更大，以此推测的话，往后每一次都会是能量辐射的剧烈增长，这也是绝对不能让感染源二次形成空间的原因。
这个做过很多次实验的感染源，就像赵临川形容的那样，它的能量辐射已经具有主动聚散性和侵入性了。
赵临川之前就已经发觉了，它活跃的时候，能量辐射像是崩溅出去那样，到处都是，虽然并没有分开进入不同的物体，但也很难收拾，给赵临川带来了很大麻烦。
“这可什么时候是头儿啊？”赵临川在门口等到廖亭源的时候，十分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那个时候的头发比现在还要长，从背后看简直像个高挑的小姑娘。大冷天的他裹了件儿大衣，一如既往的嘴碎。
而廖亭源则一如既往地没理他。
赵临川也习惯了。
“其实那个时候，廖哥和现在还是不一样的，梨阮你知道以前的廖哥……”赵临川说着说着，顺嘴儿就跑题了。
然后就同时被几双眼睛盯住了。
赵临川：……
他看见陆梨阮的大眼睛里，简直就把几个大字循环播放了：“老老实实地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那个时候，赵临川和廖亭源在外面了解了情况，便往放着感染源的地方走去。
放感染源的地方建在地下，这种通过土地来隔绝，也是有一定效果的，还有就是存放的屋子，都是用隔离材料做的。
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两个人顺着楼梯往地下三楼走的时候，就都感觉到了。
虽然在空间内，他们作为幸存者，是不会很清楚地感知到感染源是什么的，他们没有精准的判断力，但在将感染源从空间中拿出来或，能量辐射是他们能够感觉到的。
在正常的不存在空间的环境中，幸存者也能感知能量辐射。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赵临川小声问道：“怎么感觉……这么强啊？”
在一定范围内的能量辐射不会形成空间，但一旦超过一个节点，就会出现空间，但这个节点又与空间的范围，感染源的能量强度……可能还有其他的因素息息相关，没有办法准判断。
“我们不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吗？”当时有负责此事的人员抱怨道，他语气很暴躁，但也没有人反驳他。
因为他并没有说错什么……
大家就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么不间歇地盯着，让大家的心里都十分有压力，而且散发出来的能量辐射，对人的情绪也是有影响的，时间长了，人的精神都不稳定了。
一年多的时间内，已经有三名执行任务的人员，被送去专门的医院治疗了。
听起来好像并不算很多，但那个时候几个不同的分部才刚刚建立不久，人员也没有多少，这种情况也没法瞒得住，所以也会给其他的人很大的心理压力，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
这样下来，很多人甚至都开始疑神疑鬼的。
可他们很多人又没有办法离开，并不是因为多么贪恋这里的工资高这种原因……而是很多人觉得，自己是属于这里的，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没办法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这种情况逐渐加剧，而且没有能缓解的途径。
一切好像都进入到了死胡同，却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不稳定的感染源很少。
从进入空间执行任务带出来的，新的感染源的数据统计，概率也是非常小的，这是当时唯一的好消息了。
廖亭源和赵临川两个人站在隔离室的门口，此时就连赵临川也不说话了，他将身上灰色的大衣用力地扯了扯：“廖哥……这不是已经形成空间了吧？”
他小声地问道。
这种扩散出来的程度……已经到形成空间的程度了吧？
但他知道没有，如果形成了空间的话，就联系不上他们了，现在里面就失联了。
廖亭源的眉头也皱起来：“现在没有形成空间，也不是好现象。”他接口道。
赵临川知道他的意思。
说是无法确定形成的空间阈值的意思，就是有的感染源可能能量辐射很低，形成的空间范围和烈度都很小，但它就是形成了空间。有的感染源能量辐射非常高，形成空间的大小和烈度就都很大。
而此时，他们体感到的能量辐射，已经是一个可以形成相当范围烈度空间的程度了，而却还没有到达阈值，还没有形成空间……他们还能够来进行处理。
换句话说，这传递出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而是这里阈值将到达更高的地步，一旦突破了，形成空间，那范围和烈度，都将是难以预测的程度。
如果到了形成那样空间的时候，对被空间影响的范围内，将存在很大的危害性，而进去执行任务的人员，也将受到很大的危险。
因为一旦形成了空间，就并不是简单的，执行任务的人进去，原封不动地将原来的感染源收出来这么简单了。
有的感染源会还在原来的物品中，有的会随着能量辐射的释放，而进行“逃窜”这种行为。
尤其是这种本来就不安稳，很容易扩散的感染源，到时候还存在于原处的几率非常小。
相当于解决了事情再解决一次不说，还要冒着危险再来一次，而且空间范围内的普通人也增加了碰见危险的几率。
最好从一开始就完全杜绝。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快点儿吧，别等会儿直接成空间给我俩困住了……关键是我俩没人能收容啊，它跑了我俩大眼儿瞪小眼儿，还得在这儿等着别人来救我们俩……”赵临川嘴快。
然后转头发现廖亭源用一种“嫌弃”的视线看着自己。
“我就是说说！我运气很好的！我一定不会这么倒霉的！我靠这玩意儿吃化肥了？”
前面儿的话还没说完呢，工作人员打开锁，一推开隔离室的门，赵临川忍不住脱口而出。
“您这话说的……我们哪儿有化肥给它吃啊？我们巴不得饿死它呢！”工作人员听了赵临川的话，也忍不住嘴更欠地接口了。
“它没长嘴，没法吃化肥。”
廖亭源淡淡道，示意他俩别贫。
“廖哥，你还是一点儿幽默细胞也没有……”赵临川扁扁嘴。
走进隔离室，现在里面只剩下那一个感染源了，虽然放在隔离箱里，但几个人都知道，这隔离箱有跟没有也没啥区别了。
“这种隔离箱，真的不是安慰剂效应吗？”赵临川嘟囔着，虽然说是隔离材料，但也没告诉他们是什么材料。
不稳定的感染源它也隔离不了，稳定的吧……又没有隔离的必要，很大一部分的感染源，是你把它当球儿踢也不会有问题的稳定程度。
最稳定的，而且体积比较小的，甚至有的被领导们拿回家去当装饰品去了……
这只是据说。
因为那个感染源，是一个名家雕刻的小摆件儿。
但目前这个消息他们也不知道真实性与否。
“你先在外面吧。”廖亭源对工作人员点点头。
工作人员愣了下，然后有些局促，但还是先重新上楼去了。
“怎么了？”赵临川不解问道。
“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应该被影响了，等一下可能会让他症状加剧。”廖亭源解释
“啊……这样啊。”赵临川一直都对廖亭源挺亲近的，即使他这个廖哥一天不苟言笑，甚至都没有几句话，冷嗖嗖的。
但他很细心，很注意其他人的情况，让人觉得他有种很值得信任的担当感，虽然他们不是搭档。
但赵临川不得不说，和廖亭源一起出任务，让他很放心。
就像现在……他还在很认真地关心着别人。
听到地上的门关上的沉重声音后，赵临川才具体开始查看感染源的情况。
“其实每次重新转化后，效果都会大打折扣，老板一直说想办法……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办法啊？我以后总不能一天重新转化一次吧？”赵临川觉得这事儿没有尽头了。
现在能量辐射溢出的量已经大大超出，第一次重新转化时候的量了，所以刚才他才脱口而出这是不是吃化肥了。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辐射能量在感染源内部已经增加繁殖了，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外溢出来这么多。
通过赵临川的检测，这种活跃不稳定的感染源，内部的能量辐射，的确有随着活跃程度，缓慢增加的现象，但并不是很严重，不然的话就太吓人了。
赵临川感受了一下……
幸好不是快速增长，只是扩散出来了。
看着他的神色，廖亭源知道并没有太坏的消息。
但这已经算是坏消息了。
之前的一次需要他们来处理的间隔是两个半月，这次的间隔只要一个半月，这个时间节点提前的也非常危险了。
赵临川每次要做的，就是将溢出来的能量辐射重新转化，然后塞回到原来的感染源物体中。
辐射缓慢增长带来的问题，就是担心哪天，辐射能量会增长到感染源物体无法容纳的地步，到那个时候，该放在哪里，这是现在依然无法解决的问题。
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陆梨阮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被绕得发懵了，她对这些研究成果并没有什么概念。
赵临川脸上神色严肃起来：“但是那天出了点儿意外。”
“廖哥！这……这转化不起来！”赵临川尝试了几次后，表情变得特别难看，他扭过头来对廖亭源道。
“怎么了？”廖亭源走近他，体感上是能够感觉到能量的聚集的，赵临川那话是什么意思？
“能量像有自己意识了一样，我怎么转化也转化不起来……”赵临川不知道这么表述廖亭源能不能听懂。
“会有什么后果？”廖亭源跳过理解过程，言简意赅地询问结果。
“一直转化不了的话，等到了阈值形成空间，可能会逃逸到其他的物体中，那样可能是比较好的情况了！”赵临川继续尝试着，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