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跑车车厢里,方知的手机铃声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响。她低垂着眼帘,看着一通挨着一通的未来接电提示。
其中有王妈的电话、也有祁绅的。
哥哥答应过她,方知潜意识是相信老师被停职调查和他没有关系,但从他最后一次反驳她表演,从他强行把她从学校带回来并且有软禁她的意思。
凭她根本不想认错,她没错。
种种因素交叠在一起都是她现在没办法平心静气地和他说话的原因。
林亦笙抽空用余光扫了眼方知的手机屏幕,“哥哥来电”四个字亮得晃眼。
她操控着方向盘问道:“不接吗?”
方知慢慢抬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略微凌乱狼狈的贴着她柔美动人的脸蛋,秀丽脱俗的眉眼闪烁着不屈服的光,“不了。”
虽然不打算接祁绅的电话,但以她对哥哥的了解,他找不到她的话,他手下的人今晚都别想好好休息。不愿再连累其他人,方知还是决定给男人发条信息过去。
编辑好短信发送过去。
方知随即抬眸望着女人明艳不可方物的侧脸,问道:“林姐姐你这里有尖锐的物品吗?”
“昂?”林亦笙手一抖,车身颠簸,方知身子跟着猛得往前一冲,还好有安全带在身上她才没撞到挡风玻璃上。
背猛得撞回车背,方知惊魂未定,方才伤感的心思全都消散不见,这边的林亦笙也被刚才的驾车失误吓得不轻。
以为少女受刺激想不开,她将车行驶到路边安全停下,打算好好劝劝她,“知知不能想不开啊,我车里不放刀子的。”
“刀子?”方知闻言语气疑惑。
灵光一现,她突然反应林姐姐不会以为她要自杀吧??
“不不不...林姐姐你想多了。”方知越着急越结巴,顶着来自林亦笙审视和怀疑的目光好不容易将她的意思表达出来,“我...我是说耳钉、针一类的东西。”
她不会自杀,刚刚林姐姐开车那一下都让她怕得要死。
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没有体验过,没有做过,还没看到舞蹈老师恢复职位。
“好像有。”林亦笙松口气,弯腰在车储物框里扒拉着,“你等等我给你找找,我记得我这个车里丢的有备用耳钉。”
三秒后。
“找到了,给你。”
女人修长匀称的手里盛放着一对亮到人眼瞎的蓝钻耳钉。
方知本来就是抱着问问的打算。
她没想到还真能找到,而且还是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耳钉。方知默默接过去,“林姐姐你不怕丢吗?”
“不怕啊。”林亦笙口吻随意,“我家那只狗比较爱收藏车,他有的车我基本都开过,也喜欢里边丢点女性的贵重东西。”
“为什么?”
“我和他是商业联姻,一开始感情基础,但我怕他在外边乱玩,所以就在车里丢点贵重饰品,万一真有哪个女人坐他的车动了这里面的东西,我也能知道。”
方知面对漂亮动人的林亦笙像个好奇宝宝,“那林姐姐知道以后呢?”
“第一条路搜集证据离婚分财产,第二条路给他送顶绿帽。”
“再不济的话我就倒打一耙,这是其他女人落在他车里,然后找茬。”
女人纤丽的眉微微上扬,神色矜娇倨傲,像一道明媚的光,分外吸引人。
“......”方知不着痕迹的咽唾沫,她突然重新认识了林姐姐。
比起美得高不可攀的她,现在的林姐姐多了生动,她更喜欢她了。
压在心头的阴霾好像散去了些。
方知随即弯了弯唇轻笑出声,拿起耳钉做自己该做的事。
林亦笙不甚在意地一瞥。
眼睁睁瞧着外表乖巧得不能行的少女用耳钉将手机的卡槽捅出来,取电话卡换电话卡一系列动作娴熟的不能行。
她精致昳丽的眉眼陷入“我是谁?我在哪?”的困惑中,红唇也拗出了“o”型。
林亦笙迟疑开口,“你这是?”
取下来的旧卡被方知收在掌心,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轻声细语道:“我现在不想接哥哥的电话。”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不想再听他的压迫和威胁。方知顿了顿继续道:“但他一直打给我的话,我怕会难办。”
林亦笙“啧”了声,漂亮的眸子里充满惊喜的盯着方知,“百变小樱啊,电话卡都能变出来,早有预谋啊。”
“不是。”方知被调侃得脸一红,“是学校同学代办卡时我让她替我办了张。”
早有预谋其实不算准确。
准确的说是长久控制下的萌生出的叛逆,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一些很小的事情都是一种变相满足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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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接下去就是一串忙音。
祁绅收到方知短信时晃动不安的心脏回归原位,确认她没出事就好。
但当他再拨通电话时,提示从无人接听变成了无法接通。
【知知:不用找我,老师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哥哥不用再拿她威胁我。】
望着女孩发过来的短信,男人镜片下的眸色沉沉,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
“电话无法接通是怎么回事?”
低沉捎带着凉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装死一路的陈特助小心翼翼开口:
“我也不知道。”
祁绅掀了掀眼皮,视线淡淡飘过去,陈特助坐如针毡,立马道:“我现在查。”
他也不是百度全科,也不是国内移电联三大巨头的员工,他怎么会知道。
陈特助压着委屈默默打开浏览器,将搜出来的第一条答案汇报给男人。
一小时后祁绅赶回南宫。
灯火通明的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王妈一把年纪身子骨不好留在家里,其余人都一通出去找不见踪影的方知。
男人去方知卧室查看了她的东西,三百左右的零钱安安静静躺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