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悠久的吻结束,祁绅低垂眼帘望着她,心底的酸劲微微散去了些。
这会儿女孩的唇瓣是从血肉里透出来的红润,再瞧不见有涂唇蜜的痕迹。
方知脑袋正因缺氧处在迷糊中,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就这样,以前怎么出门,今天就怎么出门,不用再涂口红,也不许戴胸花,知知只准对哥哥用心打扮,不能这样对别人。”
没得到女孩的回应,祁绅挑起她的脸又问道:“听到了吗?”
方知黑白分明的眸子残存被深吻后盈盈水意,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吃醋。
她直面迎接男人的醋意,只觉得匪夷所思,“夏前辈和我同为女生。”
祁绅菲薄的唇上下翕合,言简意赅丢出四个字,“那也不许。”
“哥哥见别人就可以打扮了吗?”方知问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林姐姐跟她讲过,讲不通的道路就要以毒攻毒,将问题甩回去。哥哥既然不许她打扮,那他是不是要做出表率?
祁绅薄唇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好整以暇道:“知知说说我打扮什么了?”
方知突然被问得答不上来话。
他衣柜的衣服都是专人定制送上门,私下除了她给他挑的那身衣服,还倒欠他一大笔钱,除此之外他确实没买过什么东西打扮自己。
祁绅眼底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他突然意识到小姑娘认识林亦笙还是有一丁点儿好处的,不是重要事情前,两个人在一些日常小事里,学会和他斗嘴的她让他生出一丝踏实感。
绞尽脑汁思索了一番,她才发觉自己又掉进男人的思维陷阱里。她咬了咬唇,小声反驳他,“可男人出门本来就不用打扮啊,难道哥哥出门要涂口红?”
“谁说男人不用打扮,不用打扮商场为什么还要开男装店?”
不止方知想到之前买衣服的事,祁绅同样也想到了,不过两人侧重点不同。
祁绅斯文温润的气息稍稍褪去,浑身上下弥漫出淡淡的雅痞味,薄唇勾勒出玩味的笑,“说起来知知还欠哥哥多少句情话没讲?自己还记得吗?”
“......”方知瞪着男人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无理取闹!”
祁绅不以为意的“嗯”了声,“你就当哥哥因为吃醋在无理取闹吧。”修长的指尖研磨着女孩的唇,“知知想继续涂也可以,哥哥也能选择继续亲,你什么时候累了不继续了,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男人态度、语气都放得十分温和,但他给的结果又很精准,方知才不想跟他继续在这耗。女孩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句,口红有毒,吃多毒死你!
不过她出门前到底是没再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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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地段的一家需要预约的中式餐厅,青砖白瓦铺就的地板、墙壁上的山水墨画、进门映入眼帘的中式清泉,五光十色的锦鲤在里面游得不亦乐乎,四周环境清静、古色古香。
方知身边留了一名保镖作为监督。
夏眠艺见到跟在方知身后的保镖还愣了下,女孩小声跟她解释了一番。
夏眠艺表示理解了,原本餐位定在大厅,有祁绅在后的吩咐,餐厅负责人预留出来了一个包厢给两人。
祁绅预留包厢的初衷是避免有不长眼的人冲撞到他的知知,而这举动却误打误撞给方知和夏眠艺私下聊天行驶了方便。
保镖守在私密性极强的雅间门外。
门内,夏眠艺将填满茶水的杯盏推到对面的女孩手边,“方知,我一直很好奇为你要我签名的男人是你的什么人?”
说是亲人,但那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姓祁,她却姓方,而且他在提起为一个很重要的人要她的贺卡时脸上的神色更像是对恋人;若说是恋人,以方知当时的年龄未免也太年轻了。
她知道世家子弟早早订婚、将两个人丢在一起培养感情的例子不在少数。
可从今天的形势来看,祁绅和她面前小姑娘明显不在同一层面,他们的身份不对等。祁绅是那个掌舵者,方知就是他手里的小船。
方知垂了垂眼睫,捧起那杯水,声线温软、不疾不徐,“我是哥哥收养的孩子,六岁的时候就到了他身边。起初我们是兄妹的关系,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对我的感情变质,毕业那年,夏前辈见我哥哥的那年,我们在他的要求下成为情侣。”
夏眠艺微微颔首表示她知道了,人经历得久了,有些事情一看就透。
温柔如夏眠艺也有一颗通透的心,“我能看出来你想和他在一起,又不甘心只和你的哥哥这样在一起。”
方知的心随着她的话狠狠一跳,她抬头看着女人被岁月优待的面庞。
“很惊讶吗?”夏眠艺冲着方知微微一笑,“不用惊讶,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方知轻声道:“我愿意。”
“很俗的故事。”女人漂亮的眸子仿佛穿过这里看到很远的地方,空洞无物。
“有很多人疑惑我为什么会在风头最盛的时候选择退出古典舞届,原因很简单。”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年纪里遇见了一个男人,家世优渥,为人风趣绅士,他在我表演时对我一见钟情,追求我,我也在他浪漫的攻势下沉沦。”
“可他的家里是书香世家,不能接受以出入镜头的我,为他我选择退出,但我们终究散了,他的家族要求他联姻,后来我离开华国远走高飞。”
女人轻描淡写的几句道出她前半生。
方知看着她心中的前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