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花洒的热水不停流动,滚滚热气漂浮在空中。
寒冽的冬天驱不散此刻的春色。
方知坐在盥洗池台面,原本冰凉的台面早已被她的体温暖热。一双如羊脂玉细腻白皙的胳膊虚虚的拢着眼前人的脖子。
男人精致如艺术品,可以收藏的手掐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抬着她的腿。
感觉无限被放大,浴室的一切景象在眼前膨胀,最后化作白茫茫一片。
......
过犹不及的道理,祁绅还是懂的,为了小姑娘下次能再撒娇,他特意克制了。
浴室一次欢畅淋漓过后,他抱着还剩余力的小姑娘草草冲洗了一番回到卧室。
方知撑坐在床边缘,乌黑如瀑的秀发还在向下渗水,祁绅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毛巾替她细细擦头发。
橘色灯光落在少女秀丽的面容,映衬得她愈发温柔,祁绅垂眸看着她的侧脸。
一室温馨,岁月静好。
方知侧对着他。
她没有看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
余光里是男人健硕性感的腹肌,每一根肌肉线条都清晰分明,恰到好处,像是完美的雕塑,符合常人对美和力的追求。
十八,十九的活力四射的少年的躯体都没有眼前这副吸引人。
方知看着看着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可能真的变了点...看多了安姐姐发的东西后居然会对哥哥的身体产生......
那股余韵还存在感官里。
方知根本控制不住她的胡思乱想,脑袋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一样。
一个是让她不要乱想。
另一个则活蹦乱跳,嬉皮笑脸跟她诉说男人过了25岁的巅峰期以后,面对的就是各方面机能的下坡路。比如今晚,她以为他会继续,他却放过了她。
方知反应过来,连忙转头低下眼睛。
可她忘了头发还在男人手里,猛得一扯,头皮传来的疼感让她“嘶”出声。
祁绅听到后手上力道一松。
他将毛巾放到一旁,弯下腰凑近她,语气带着些许严肃,“乱动什么?”
取掉眼镜后的男人俊美的面容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原始的侵略性。
他抬手按摩着方知头顶,一双眼紧紧攥着她的侧脸,“还疼么?”
骨节修长的指穿插在头发里像带着轻微的电流酥酥麻麻的,有种舒适感。方知轻声道:“不疼了。”
听到她说不疼了,祁绅停下按揉的动作。方知生怕他追问她为什么要躲那一下,于是她主动转移别的话题。
“哥哥,祁琛是不是快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祁绅掀了掀眼皮,声线平淡,和往常无异,“知知想见他?”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方知隐隐察觉男人周身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酸意。语罢,她默默抬眼看他轮廓深邃的、五官立体的脸,“哥哥你不会连这个醋也吃吧?”
祁绅面上表情没多大起伏,薄唇轻启像喝水一般简单,吐出了个,“吃。”
“......”可能是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方知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有所触动。
话不经思索脱口而出,“哥哥以后万一有了孩子也会因为太太关心孩子,然后吃孩子的醋吗?”问完,方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是...不...我...”
祁绅略一挑眉,冷白的手抬起着急补错的女孩的下巴转向他。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睛密不透风,泼墨般浓稠漆黑的眸子里像生长了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藤蔓,就这么把她拖进去。
方知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听他一字一字清晰温柔又清晰道:
“会,但我会克制,我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给他最好的疼爱。”
轻飘飘的几句话戳中方知的心底。
她很小的时候也曾决定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做了母亲,她一定会好好爱自己的孩子,不会让他受委屈,像她一样。
严格来讲,哥哥和她,包括祁琛都没有一个完全的家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哥哥曾问过她好不好找亲生父母,她当时心动过后就拒绝了。
她为什么要找丢掉自己的人,受过伤害的人柔软的外表下有颗包裹严实的心。
她不想给人再伤害她的机会。
而哥哥和祁琛他们兄弟两个,一个随父,一个随母。
她能明确的感觉出来他们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祁琛是在母亲关爱下长大。
至于哥哥,从她来到祁家,一直相依为伴的是他们两个人。
突然之间,方知胸口有些闷,她还来不及探寻这股莫名的难受从哪而来,男人已经拢住她的后颈往前。
他压低了嗓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方知的脸上,“还有我的太太是谁,我孩子的母亲是谁,知知难道不清楚是谁?”
可她清楚又能怎样?做人总要有所取舍,她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一方之地。
方知胸口蔓延着酸软和无力,呼吸也跟着紊乱,生硬的避开他的问题:
“祁琛现在是自己住吗?”
“嗯,他自己想住。”祁绅知道她在躲避,失落之余又上升起连绵不绝的暴戾。
他低头噙住女孩柔软的唇瓣模糊不清道:“最后一句,不许再提他。”
缠缠绵绵、不含情欲的吻过后,祁绅帮方知吹干头发,两人躺到床上。
熄灯后,祁绅又在女孩白净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柔声道:“睡吧,晚安。”
暗沉的卧室里,方知看着他流畅的下颌,轻轻回复道:“晚安。”
-
方知持续了许久的写“检讨惩罚”因为林姐姐的丈夫程时宴出车祸,哥哥去医院探望他过后戛然而止。
程总住院的时候,林姐姐跟哥哥提了几句,并授予他“祁教导主任”的称号。
这些都是方知从检讨解脱出来,在林和亦笙、安诺聚会时听林亦笙叙述的。
装修精致,温暖的咖啡厅包厢内。
安诺:“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说谁是恶人?”林亦笙精致的眸底一瞪,一记眼刀子甩过去,“你说祁绅是恶人就好,我那是为知除害,替天行道!”
安诺立马服软,“行行行,林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在场唯一消息不灵通的方知还是有些不放心林亦笙刚出院没多久的丈夫,她问道:“林姐姐,程总真的没事吗?”
“他没事。”
“哈哈哈哈哈。”提起程时宴,安诺就忍不住开始笑,“知知你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程总被车撞本来可以不用住院的,就是因为没系安全带头给碰了。所以程总司机都没事,只有程总有事。”
“......”方知听完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狗男人因为这事收到不少朋友嘲笑,林亦笙难得良心发现,不忍心跟风。
这时候,她侧头望了眼窗外,空中又飘落起雪花,她喃喃道:“又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