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舞台后,季佩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直奔方知,女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知知,你听我跟你讲!”她激动的环着方知的手臂,语气兴奋,“我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戴眼镜的华国男人真的好帅好帅!浑身上下散发着斯文败类精英气质!”
听到这儿,方知心跳突然停了一下。
这一刻她的直觉笃定的告诉她,季佩文见到的这个男人就是祁绅。
“佩文。”方知握住女人的手腕,绵软动听的嗓音里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情绪,“你能具体形容下他的长相吗?”
“呦,我们的纯情小白花也对帅哥感兴趣啊!”季佩文满脸戏谑,她顿了顿,思索了下刚刚见到的男人面容,而后掰着指头道:“金丝眼镜,个子大概有185左右,肤色很白,跟你有一拼......”
“你知道他朝那个方向走了吗?”
“那边,不是吧?你要追去看吗?”
方知短暂的“嗯”了声,然后顺着女人指的方向一路追到剧院出口。
风扬起她的长发,发丝凌乱的贴在秀丽绝伦的脸颊上。方知就停在台阶上望着繁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异国面孔,却没有她预想的那道身影,她神色有些怅然。
原来多瑙河畔的那一眼、还有感觉暗处有人看她,这些都不是错觉。
他就在她身边,他来看她表演,男人的种种表现是在表示不干预她的梦想。
但她无法判定哥哥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产生了转变,走到这步,她不能心软。
如果主动见了他,他反悔怎么办?
方知抬手拢拢长发别在耳后,又在原地吹了会儿风,情绪平定下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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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内的祁绅生活步入三点一线,上班、下班、找傅少司喝酒。
汀水萃馆。
经理、保镖站成一排听他们老板训话。傅少司抚着还犯恶心的胸口,有气无力道:“以后看见姓祁的来直接撵出去,下次谁让他进来,你们谁陪他喝。”
说曹操曹操到。
他话音刚落,祁绅已经推开包厢门走到男人身后,他淡淡开腔:
“我已经进来了。”
尼玛!
傅少司勾人桃花眼一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转身盯着男人深邃狭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爬远点,我今天不喝!”
“有钱不赚?”祁绅平静地看着他,清俊斯文的脸上没有多大起伏。
“呸!”傅少司大声囔囔道:“你有脸说?我赚别人的钱,我不用喝酒,老子赚你的酒钱,还他妈得跟个三陪一样陪你喝。真当我缺你那几个子?”
他平常喝酒是为了放松,但自打这货心爱的女人走了以后,他天天来找他喝。
活了快三十年了,除了第一次有人让他有种打卡上班的感觉,这狗篮子还让他有股有命赚钱没命花的错觉。
祁绅对傅少司的指责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傅少司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就来气,“真放不下就把你的臭毛病改改,重新把人家追回来啊。”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语道破,“你在这跟我演爱情电影?还是真拿自己当圣母呢?放人离开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复相见。怎么着?真准备当好人的话,你干脆把人知妹妹未来老公的人选给预备出来好了。毕竟人跟你同床共枕l几年,你不把人后半生安排好?”
听到“未来老公”四个字时,男人眸色暗了暗,寡淡面无表情的俊脸露出一丝皲裂。他眼神不温不火地瞥了眼傅少司,然后一言不发得离去。
回去的路上,男人拿着手机的手用力攥着,指尖隐隐泛白。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终于将那条短信发送出去。
【抱歉知知,以前是哥哥自以为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唯独不能接受后半生没有你的生活,给我些时间和一个机会,等等我,我愿意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点。】
信息发出去,祁绅阖了阖眸子。
一想到傅少司的话胸腔里就像被堵住,令他窒息、喘不过气。
“知知。”男人喑哑的声线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做不到看她身边有别的人。
彼时的方知收到消息,心里仿佛一块悬着的石块落下,在她没发现的时候精致的唇瓣已经自觉微微上翘。
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复他时,耳边突然响起安诺的声音,她教她的道理。
“他一定会后悔,不过他来找你求原谅时,你不要轻易答应他,因为轻易很容易让人产生理所应当的错觉。所以你不要看他嘴上怎么说,而是你要看他以后的实际行动怎么做。”
方知抿了抿唇,最后选择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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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剧院的排练频繁密集,方知整个人身心投入到事业中,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顾及其他。在这里没有人能靠天赋独占鳌头,因为这里到处是有天赋的人,只有加倍的努力和汗水才能获得成功。
方知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在舞蹈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世界级舞蹈赛中,她以一曲霓裳羽衣舞惊艳众人,让国外的人见识到富含华国底蕴,美得惊心动魄的舞。
这三年期间,她没有刻意避开祁绅。
而且有些特定的场合也避不开,比如安诺姐结婚,林姐姐生孩子等等......
男人褪去了过往的专制与霸道。
他正在以一种不动声色又不会打扰到她的方式在追求她。
她的每一场演出前排都有他的身影,他在台下像一名普通的看客,认真观看,为她鼓掌。每一次谢幕都有他送的玫瑰。
演出遇到生理期时后台永远有被提前买通的工作人员为她准备的热红糖水。
他没有纠缠她,而是像一位正常的追求者耐心绅士,这几年她身边也不是没有别的追求者,往往那些人还没开始追她,只要见到祁绅后就不自觉退了出去。
他会在天气不好、或者表演得很晚的的时候出现在她工作的后台接她下班,她不想乘他的车回去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而是驾驶着车默默跟在她的出租车后看她安全到家为止。
有几次她遇到了困难,不等她解决,男人就提前为她摆平一切......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床上的女人脸上,在时间的洗礼下方知清丽动人的脸上褪去稚嫩,多了份知性优雅。
金链和男人的低语近在耳边,方知薄薄的眼皮颤了颤,猛得从睡梦中惊醒。
刚惊醒的女人脑袋有些混沌,梦境和现实交叠在眼前,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方知恍惚过后恢复清醒,对,这里是她租的房子不是南宫。
她不是没做过这种梦。
刚分别时她几乎每天都会梦见男人反悔又要抓她回去,把她重新关起来。
她知道那是梦,但还是心有余悸。
但今天,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梦里那个禁锢她的哥哥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取而代之的是懂得尊重她的他。
方知坐直身子拍了拍脸试图驱散噩梦带来的余韵,她自言自语道:“可能前阵子压力太大了,才会又做过去的梦。”
语罢,她拿起手机,手机上有两则未读短信,时间刚好卡在夜里十二点。
【哥哥:知知又是一年,25岁生日快乐。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方知盯着屏幕静静看了会儿,最终回复了他一句“谢谢”。
回复完,她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白皙秀丽的脸上展颜轻笑。
是,过去已经是一场梦了。
他们都不再年轻,哥哥身边剩下的两个朋友也都陆陆续续结婚,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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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工作中的祁绅本来已经不抱有她会回复他的希望。结果少女“谢谢”两个字成功让他定在原地。
稳重自持的男人情绪开始波动,细细看下去他整个人在微微颤动。
他一直认为最好的表达方式是一句直白的“我爱你”,而不是花言巧语。
可当看到“遇上方知有”那一刻,那一刻情感冲破他的理性,想讲给她听。
祁绅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打给她。
“喂。”
女孩温柔动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听见自己低哑着嗓音恳求道:“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订餐厅为你庆生。”
方知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