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温馨舒适的小居室里被镀上一层金边。
“啊?你要跟祁绅去吃饭啊?”
“嗯。”方知一手接电话,一手在衣柜里挑选待会儿要穿的衣服。
“行吧。”林亦笙语气带着少许遗憾和打趣,“那我和你诺诺姐我们两个就不去找你了,本来想跟你过生日呢,看来佳人有约喽,这是准备重新接受他的信号喽?”
“林姐姐!”方知轻轻咬了下唇,嗔道:“什么信号不信号,就是吃一顿饭。”
“哦~”林亦笙眉眼弯弯的笑,语气意味深长,“我懂了,我们人美心善的方大舞蹈家过生日看他孤家寡人可怜,所以施舍他一个面子吃顿饭。”
方知鼓鼓腮帮,嘟囔道:“林姐姐,你怎么变得跟诺诺姐一样爱调侃我?”
“那不是看我们知知可爱。”林亦笙语气轻快,用词令人浮想联翩,“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收拾一下,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这些年他们这帮人都看着祁绅和方知之间暗流涌动的暧昧关系。
既然你牵挂我,我心悦你,祁绅该改的臭毛病也改了,那他们身为朋友自然愿意看他们早日修成正果,过得幸福。
结束通话后,方知手停留在一件端庄大方的连衣裙上。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正要将衣服取下来的动作一顿,转到相反方向将一件崭新的旗袍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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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
祁绅提前半小时来到女人居住地方的楼下等她,豪车旁俊美斯文的男人长身玉立,质感良好的黑衬衫配上金边眼镜让他多出来一股禁欲系的味道。
方知从公寓出来就看到低头抽烟的他男人,她一路小跑过去,呼吸不稳的小声道:“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
听到小姑娘的声音,祁绅抬眼,只一眼,他浑身的血液躁动起来。
素花旗袍将女人曼妙纤细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如瀑的黑发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的天鹅颈,从上到下都很引人遐想。
太久没碰过她,就连午夜梦回里都是她在他身下动情的模样。
“知知。”祁绅喉结微微滚动,低醇的嗓音里有淡淡的哑,“你今天很漂亮。”
好看到他压制不住心底的欲念。
方知细细观察他的神色,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暗自放下心。“谢谢。”她弯唇真诚的微笑,“你今天也很帅。”
祁绅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每一处,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刻在脑海里,直到香烟上猩红的火苗燃到手指,灼烧的疼感传来他才缓过神。
他不动声色掐灭了手中的烟,垂眸盯着她的脸庞,温声道:“走吧。”
语罢,他为方知打开副驾驶门静立在一旁等她上车后将门关上。
车子平稳行驶在宽敞的路面上,车厢里放着放松心情的轻音乐。
方知侧头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在一个空间里了。久到她记不起来上一次单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她的视线太过专注,祁绅想不注意都难,他勾了勾唇,侧眸回望着她的眼睛,无奈调笑道:“怎么一直看我?”
“我不是...”方知陡然回神。
她连忙把头转过去试图用头发挡脸时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
她有些懊恼,不过这些年在人际交往上她有了很大的进步。方知自觉得扯开话题,“我突然想起来祁琛之前跟我抱怨你现在很少去公司,集团的事务一大部分都丢在他身上。”
祁绅不甚在意的“嗯”了声,“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跟你说。”
男人语气温和,听不出情绪。
知晓他以往不容人的性格,方知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他,只见他目视前方声线懒懒散散道:“是不大常去。不光这些,他是不是还跟你抱怨我丢给他的工作太多,耽误他找女朋友了。”
“你知道?”方知眼睛瞪得圆润,像只松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轻松些?好好谈个朋友,谈场恋爱?”
“不急。”祁绅唇边溢出来一声轻笑,俊脸神色斯文楚楚,语气更是风轻云淡。
“他哥的人生大事到现在还没个着落,他着急个什么劲儿?当弟弟的可以先忙工作,谈对象可以再等等。”
方知:“......”
这话她没办法接。
怎么听起来祁琛找不到女朋友,最大原因是因为她不肯接受他啊。
因为她巡演的时候,他跟随她辗转在各个城市,各个国家之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她这,哪还能分给Sq,祁琛。
方知心里默默为祁琛点了根蜡烛,唇角却不自觉上翘了下。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女人讲话祁绅听得很专注,回答的也很认真;不知不觉中夹杂在方知身上的拘谨感彻底散去。
车子抵达餐厅时,谈话戛然而止。
也就是在这一刻,方知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的改变,他变成了可以沟通的人。
等候在外的餐厅经理,一路恭敬的把他们两人带到包厢门口后才离开。
“知知。”祁绅侧了侧身子,薄唇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你先开门进去,我在外面打个电话。”
“哦,好。”方知没有多想。
手按上门把手,包厢门被打开,红色的玫瑰花瓣、彩带扑面而来。
方知视野一片模糊,还不等她回复清明,齐刷刷的“生日快乐”响彻包厢,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声音。
花瓣彩带飘落在地上。
方知错愕的看着一圈围上来的熟悉的面孔,林亦笙、安诺、傅少司、柏川还有他们各自的伴侣,和家里的小萝卜头。
她愣了愣,语气干巴巴道:“林姐姐你们不是不来找我了吗?”
林亦笙精致的眸子一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祁绅,转眼对方知不疾不徐道:“找不了你当然是有原因的啊,某人特地请我演戏,又组织我们偷偷来给你庆生。”
方知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心底突然流淌过温暖的洋流。
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两个人心有灵犀一样,他也在这时看向她。
视线交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电流,电得人心头为之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
方知被林亦笙和安诺架在主座位上,祁绅顺势坐在她旁边,充当她的配角。
兜兜转转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氛围异常融洽和谐。
当兄弟的人生都已经幸福圆满了。
唯独剩下一个祁绅,为了让他不再孤家寡人,他们罕见得没有互损、毒舌。
天不遂人愿,大人不起哄,却忘了他们的孩子会闹腾。
一个小萝卜头哭,引起一群小萝卜头哭,仿佛要比比谁的哭声更大似的。除了年龄最大的程闻璟在帮他干妈哄lrma。
起先是因为柏川家的不足三岁的双胞胎儿子为了抢玩具动手,抢输的先哭。
抢赢的那个,豆大的年纪,心眼却不少,看输的哭,他晃着手里的玩具又要炫耀又要一起哭,仿佛怕被人遗忘或训斥。
他们两个一哭,连带着傅少司和周向姮的儿子,安诺和Elvis的女儿一道哭。
典雅的包厢里大人们的诱哄声已经抵不过这群小孩子的嚎啕大哭声。
祁绅:“......”
他能理解他们带孩子过来的用意是好心提醒他和知知,但就目前的状况在他眼里看来,生个孩子跟生个扩音器没多大区别,都是魔音灌耳。
方知揉揉鼻子颇有手足无措的架势。
一张张可爱精致的脸蛋儿,一个比一个哭得悲惨,她都不知道先替谁哄。
25岁的生日宴最后在一群萝卜头的此起彼伏的哭闹下被迫停止。
祁绅送方知回去的一路耳朵里还不时的响起嗡嗡声。
夏季夜晚的风卷起层层热浪,树丛里虫鸣声窸窸窣窣,宾利停在公寓楼下。
方知解开安全带又看了眼男人,声线温柔道:“我上楼了。”
祁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她手放在车门的前一秒,“等等。”男人低沉的嗓音递过来,随后她被他一把拽住胳膊带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呼吸声近在咫尺,相互相融。祁绅镜片下的眸子温柔专注的攥住女人黑白分明的瞳孔,“知知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条短信吗?”他难得卡顿,缓缓问道:“我可以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