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十岁这一年,公子斐再度出手设计太子,想要做出上次一样的事情,让太子再被国君厌弃,哪怕不能废黜,像上次一样驱赶也好。
但太子也不是当年的太子,身边聚集了一群得力的人,不仅识破了公子斐的计策,还将计就计,让公子斐引火烧身,狠狠栽了一把。
这般兄弟相争,不管是谁输谁赢,都是国君不想看见的。
虽然盛怒中惩罚了公子斐,甚至冷落了虞夫人,但在心里对太子也多了一层疑问。
这样的儿子以后真的继承了国君之位,能善待栀烟和小儿子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栀烟的温柔和小公子的乖巧懂事中,国君获取了很多温馨,连带着对他们也是越来越偏爱。
哪怕不想承认,国君也知道自己一天天走向衰老,情不自禁地开始为栀烟和小公子的以后担忧。
他处置了太子和公子斐的事情,心中烦闷,不知不觉又走到栀烟宫中,正看见栀烟和时荔一起陪在小公子身边,小公子不受外物影响,正在专心习字。
虽然才十岁,写的字却已经颇具风骨,骑射也是相当出色。
国君没有惊动他们,只远远看着,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想法——
果然,他现在好好地培养这个小儿子呢?
小儿子仁厚,栀烟又温柔懂事,以后哪怕手握大权,也一定会对其他人都好。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国君又摇了摇头,觉得小公子还是太小了。而且太子已经经营这么多年,小公子根本不能服众。
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一个念头,就不会只想一次。
虞夫人被冷落之后,也开始着急起来。
毕竟她年华不再,也知道自己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得到国君的宠爱,但她也不敢真的失去国君的心,不然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凄惨。
惶恐之下,虞夫人更加容易想左,比过去更喜欢出现在国君面前殷勤讨好。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与栀烟的恬淡温柔和毫无功利之心形成对比。
倒是小公主逐渐长大,还知道帮她分担。
在东宫与公子斐争斗时,小公主总能以单纯的印象恰到好处地破局,帮虞夫人和公子斐占了些许便宜。
最难得的是国君对这个小女儿始终如一的好。
暮春时节,雁国祭天酬神。
在启程去祭台途中,国君遇刺,好在周围护卫护驾得当,国君毫发无伤。震怒之下彻查,却发现幕后主谋竟然是公子斐。
他选择狗急跳墙,自导自演了一出遇刺的戏,想自己再挺身而出保护国君,以此取得国君信任。
国君大怒,由此又联想到数年前行宫刺客的事情,越发怀疑也是虞夫人和公子斐自导自演,彻底对他们寒心了。
国君回宫以后,以雷霆手段将公子斐发落到既偏远的一处封地,然后又把虞夫人召到了自己面前。
“你,去冷宫吧。”念在虞夫人侍奉多年,国君没有降位,却要将她打入冷宫。
虞夫人面色如土,跪倒在地上,看着国君半晌没能说出话。她过去的手段,现在在国君面前已经不管用了。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小公主出现,啜着泪跪在虞夫人身边。
“陛下,求您饶过我的母亲……”
小公主的眼泪,对国君到底还是有用的,国君看着她,心里又开始迟疑了。
“陛下,念在虞夫人侍奉多年的份上,请从轻发落吧。”栀烟这时也赶了过来,一同跪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