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将刘建军的烟灰缸拿远了些,“我还是希望...小葭能拿捏他...多好啊。”
刘建军一个趔趄,“这叫什么话?没男人了啊非选他?混小子一个,做我女婿?做梦呢?”
向歌苦笑道,“你姑娘心里想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刘建军沉默一阵,摇了摇头,“还太小了,操心这个是不是早了点,最起码...大学读完吧?”
向歌想了想,展颜一笑,“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对了,任记对面那饭馆谁开得啊?”
刘建军笑道,“外地人,听说挺有关系,这是和老苏打擂台呢。”
“什么外地人这么有能量?老苏得罪人了?”
刘建军摇了摇头,“开业前,没人知道他是打擂台的,所以也没人乐意查他。苏家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也不是泥捏的,咱就别操心了。”
向歌点了点头,“要是真遇上事,咱得帮。”
“这话不用说。”
“曹记家宴...真是恶心人呢。”
刘建军的眼神阴沉下来,“牌子挂上了?”
“中午那会我见正在挂呢。”
“脑子有点问题。”
苏建国将烟蒂丢在地上,脸色不太好,任玉莲走过来挽住丈夫的手臂,柔声道,“你担心什么呢?”
“没啥担心的,就是心里堵得慌。”
“开门做生意,竞争是必然,你生意红火,还能堵死别人的路啊?铁路这片人越来越多,也不是咱们一家接待的过来的。就像同盛,和悦,他们也要竞争啊,但你看着谁家倒闭了吗?”
苏建国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但顶在咱们门前,还起个一样的名字,就太恶心了。”
一辆别摸我的SUV刹停在两人面前,戴着金丝眼镜的祖远带着几人下了车,“叔,婶子!”
任玉莲喜笑颜开,“咋这个点来了?”
祖远笑道,“饭点过了,没地吃饭了,婶子,这些是我的客户,您救我一命。”
任玉莲拍了拍祖远的肩膀,“这叫啥话,进屋,看看客人们想吃点什么,婶子下厨做。”
祖远惊喜道,“那可太好了。”
招呼众人进了包房,祖远跑出来和苏建国抽烟,“叔,别操心,等苏杭回来解决就是了。”
“他一孩子...”
苏建国忽得想起儿子曾经对他说过话。
我想做的,一定能做成。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年月啊,好好做点生意,是真难。”
祖远阴狠的瞅了瞅对面牌子刚刚挂好的“曹记家宴”,冷笑了几声后,又安慰了苏建国几句。
曹记家宴三楼之上,一名穿着讲究,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笑道,“那就是苏杭?”
另一名有些邋遢的中年人拖着瘸腿走向窗口,摇头叹道,“不是,那小子很高。”
中年人哦了一声,“哦,挺可惜的。”
“二哥,这仇不好报...”
“老三,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是来报仇的?”
曹青呐呐无言,自己已成废人,丰家早不复当年,自己在二哥丰骁面前,说的话又有几分重量呢?
老四丰沛已成废人,被父亲安排到国外,大概该是在国外了此残生了。
老大被父亲牵连,冉冉兴起的政治新星,年纪轻轻便被安排去养老。
只有老二丰骁,产业庞大,早早脱离了父亲的呵护,立足于国外。
那次事情之后,丰家也只能靠着老二,过些富足日子了。
丰骁回国之后,逐渐将重心转向国内,这个时代,有钱就是爷,跨国大企带着大量资金,想在国内一地发展点什么,几乎遇不上什么阻碍。
当然同城除外。
尔仲国这个人是真正的油盐不进加一言堂。
他的眼中只有同城的发展,没有人情,任何阻挡同城发展的人,都将成为他滚滚战车之轮下的鬼。
这次重回同城,也只是丰骁的游戏之作罢了。
丰沛的仇,曹青的仇,他是没兴趣报的,他只是想见识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少年,能从那样的地震之中,火中取栗,并且全身而退。
“那个杜岩,运作了有一年了吧,一个保外就医,这么难吗?”
曹青无奈道,“近期就会出来。老爷子失势多年,现在的人呐,他求你时一个样子,你求他时,又是一个样子。”
丰骁点了点头,“人情冷暖,该是如此。老三你也不必在意,我见惯了官场那些自诩君子,见钱时低眉顺目的样子,想的有些浅了。钱与权,相辅相成,终有一天,咱们丰家,还会站在同城这座小城的顶端。”
曹青颓然的手握起了拳头,“三哥。”
远在龙城的崔红,脸贴在丈夫的腿上,呢喃道,“真不介意吗?”
赵海生洒然一笑,“介意什么?介意你看女儿还是你去见前夫?”
“...前夫怕是见不上了。”
“那就不介意。那是你的亲闺女,想不想见,想什么时候见,我都不介意。”
“海生...”
“上次怀疑了你,是我不对...你要是还生我气,我再想法哄你便是了。”
“我没生气。”
赵海生眉头一挑,“那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能拦着你吗?”
“我这一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跟了你...”
“我呢,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娶了你。”
这是崔红十五年之后第一次重回故土。
黑灰色的天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湛蓝。
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现代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城市。
在往里一些,城市中央古旧的城墙,围住了整片的古迹,让文化不被岁月所蒸发。
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同城了。
这甚至不是杜静记忆中的同城了。
她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焦躁且难以安定。
她要来看自己了...该和她说些什么话,该带她做什么,该不该带她看看奶奶,该不该让她见一见苏叔叔和婶子...
少女头一次觉得做选择如此艰难。
同城第一帅逼叶九长发剪短了些,扎了个马尾仍然帅的人眼晕。
他随着爱人回家,与岳父干了两瓶白酒,在岳母与爱人担忧的眼神中,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
他望了望曹记家宴的牌子,眼中寒光闪过,楼上的瘸腿中年人赶忙藏于暗处。
丰骁一怔,“怎么了。”
“是当年那些人。”
“陪在苏杭身边的那些人?”
“是的,长发,俊美,杀人时没有表情...我记得他...”
丰骁饶有兴趣,“到底是什么人呢。杀过人之后,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曹青,你说像这样的,他身边还有三个?”
“是的...”
丰骁喃喃道,“哦,他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