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銮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罗道长有所不知,茅昇长老通知我的时候,我恰巧瞧见,窗外开了一朵紫花,阳光投注其上,紫中泛着一层金,金又镀了一层白光,这可不是寻常现象,便起了一卦,结果此卦为乱相,无法卜算出结果。”
“可吴某能断定,此卦为吉兆,句曲山要汇聚各大道门长老真人,根本不会出现凶祸灾劫,尤其是那预兆之色,就像是祖师临罗道长等人身上的色彩,为出阳神之征兆!”
“这才是吴某迫不及待的根源。”
“句曲山这场大典,绝不简单,若是要出阳神,我想不到谁会出阳神,那或许,就有什么天材地宝要问世,有可能,是句曲山五芝之一?”吴金銮言之凿凿,字句铿锵!
我闻言,同样面露惊色。
神霄和金轮相视一眼,两人暗暗点头,眼中同样流露着一抹期待。
这期待中并没有贪婪。
有盛况将要发生,想要一睹为快,才是常态!
只是,我心头又稍稍一凛。
这,真的是吉兆无凶吗?
我想到了茅有三。
自打从蕃地那近天之地的雪峰分开后,我就没有听到过他的信息了。
他去了哪儿?
是去了铁刹山,履行他的承诺?
还是,带着八具出阴神道士,去了其他大风水之地行走?
不,不对……
茅有三说过,他回去之后,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做完了之后,才会去铁刹山!
其实没有任何信息和线索,能指向茅有三和吴金銮算出来的事情有关。
但就算是两件没有任何关联的事儿,只要发生在一个时段,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那两件事情,必然都会归在一处!
况且,茅有三和句曲山,真的无关吗?
茅有三。
三茅!
这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联?
我,不信!
只是……这件事情,牵扯上了茅有三,还能吉兆无凶吗?
这,就是个未知数了。
“罗道长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吴金銮稍有诧异,问我。
他和茅有三的接触不够深,还没有联想到这个关键点。
我没有隐瞒这一点,立即和吴金銮阐明一切。
吴金銮闻言,脸色再度一凛。
“此事,恐怕要告知一下茅昇长老和官长老了。”神霄随之开口。
“事不宜迟,最好是现在就说吧,还得通知各大道观,好有所防备。”
“九个出阴神固然可怕,不过,只要能有两个,或者是更多的祖师坐镇,应该就无碍?毕竟不是八宅一脉了,毕竟,我们不是精疲力竭,若那茅有三放肆,又怎么能让他再肆意妄为?”
“我已取到雷平祖师的信物,更找到相应典籍,或许,我能请一次祖师也不一定。”金轮言之凿凿。
经过一次祖师上身,一次德夺活佛夺舍转世,他的气场,要比神霄高得多!
神霄同样点头,显得格外果断。
“我来吧,我能说的更清楚一些,罗道长,你来和四规山沟通?”吴金銮随之开口。
我点点头,这才联系了何忧天,将这件事儿和盘托出。
“无碍,显神,你忽略了一点,句曲山虽然依旧不比当年三真人时,但是在某种情况下,护宗的实力,也完全不一样了,那三个弟子,就能让三茅真君临身,莫说茅有三,三茅真君齐聚,再将白营骨放在面前,他们或许也有破局之力。”
何忧天的回答,对三茅真君评价之高,让人心头微凛。
我挂断电话,吴金銮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说:“句曲山不怕,茅昇长老说,三茅真君这一次不会坐视不理,如果真有五芝出现,句曲山就有大造化了,会同时有三真人,茅有三若是客人,好好招待,若他是恶客,那就拿起剑来。”
“他们会去通知云锦山和古羌城。”
我点点头。
茅昇的看法,倒是和何忧天相差无几。
这样一来,我倒也放心了不少。
和茅有三的过多接触,让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过大的压迫力?
真要论下来,道门统一实力,能让一个出阴神先生肆意妄为吗?
尤其是,局面不一样了。
没有再给茅有三摘果子的契机了。
他可以霸道无比的说,能决定铁刹山的一切,那是因为,铁刹山没有祖师,请不出来祖师罢了。
茅有三胜就胜在了一个出其不意。
以出阴神的方式,忽然出现,谁都难以抗衡。
不过,他一旦失去了出其不意这个点,还有那么可怕吗?
这,真的未必!
……
本来我想着,现在就出发,免得耽误更长时间,吴金銮却需要半天左右,好吩咐贺临安来配合雷平道观的弟子,看着吕阚和余秀,避免出现问题。
因此,就只能等。
此外,我对老秦头魂魄这件事情,多少有些按捺不住心绪。
实力是到了,心境是到了,可毕竟,那是老秦头。
我都快忍不住去的时候,正逢天黑,老龚挡住了我。
“爷,你就甭去凑热闹了,人各有命,你没瞧见,你走,门就关了吗?秦崴子能醒来,他肯定会感悟良多,别去打扰才是最好的,他好了,他能不来找你?他没好,你去了也没辙,万一你身上的正煞之气,把他一冲,再给散了,瞎耽误事儿。”
“你以为,他是我啊,他离真人鬼,还差得远哩。”
老龚说事情之余,还不忘捧了捧自己。
我这才抑制住内心的那个想法。
这时,老龚还嘀咕了几句,意思是,他觉得吴金銮有点儿想当然,看到了祥瑞之兆,就依循祥瑞去卜卦,那能卜出来凶的,就怪了。而我对茅有三的分析推断,也并非来自于卦象,是来自于认知和了解,他得重新再打一卦。
随后,老龚噗的一口,吐出来一大片黄牙。
那泛黄的牙齿,有的斜插进地面,有的在地面转圈儿,慢慢倒下。
他没了牙,嘴皮包着牙床,像极了老太太。
随后,他手指掐算,嘀咕了几句。
嘶了一声才说:“嚯!爷啊爷,你和小吴子,都想当然了,只记得最麻烦的人,忘了其他的麻烦,啧啧,有点儿意思,真就点儿意思了,好啊,好啊!”
“不要卖关子。”我让老龚直说。
“这哪是我卖关子?是爷,你站得高,望得远,脚下的东西,你想不起来了,这,你要是想不起来,小吴子也想不到,那你还得练,小吴子该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