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阿骨打抬眸看向一旁被箭矢牢牢钉在木桩之上的首级。
等他凑近一看,发现那竟是自己的儿子完颜宗望时,口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呜,“宗望!”刹那间,泪水不受控制自他眼中滚落。
随后,完颜阿骨打猛地扭头,死死盯着城下的卢俊义,面庞因愤怒而扭曲,高声怒喝:“你们大宋向来以天朝上国自居,为何行事如此残暴?我儿宗望已然战死沙场,你们为何还要这般羞辱他?”
听到完颜阿骨打的指责,城下的卢俊义先是仰头“哈哈哈哈”一阵大笑,接着脸色一正,面色冷厉,沉声说道:“本将军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完颜宗望在沈州城下,对我大宋秦王殿下及诸多将领肆意羞辱,其行径令人发指,罪不容诛。如今只取下他的首级,实乃便宜他了。”
完颜阿骨打听到卢俊义的反驳之言,瞬间像被扼住了咽喉,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对完颜宗望在沈州城下派人挑衅宋军的事早有耳闻,当时心里也犯嘀咕,觉得这行为实在是羞辱人,做得太绝了。
可转念一想,那番挑衅竟让己方在局势上占了上风,带来了不错的战果,便将不满压了下去,没再多说什么。
哪曾想,风水轮流转,如今宋军以同样狠辣的手段回敬,把完颜宗望的首级高悬示众。这一幕,如同一把利刃戳中他的痛处。
此刻的完颜阿骨打只觉悲愤如潮水在胸腔里翻涌,羞恼也似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理智。
他满脸涨红,声嘶力竭地高喝道:“宋贼!我大金与你们势不两立!”
话刚落音,完颜阿骨打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抽出腰间羽箭,弓弦拉满满月,“嗖”,利箭裹挟着无尽恨意,向着城下的卢俊义疾射而去,一心要将这让他颜面尽失的宋军将领当场射杀。
可卢俊义身为久经沙场的绝世武将,时刻都警惕着上方动静。
看到箭矢袭来,手中长枪闪电般挥出,“啪”,一声脆响,那来势汹汹的箭矢被精准击飞,斜斜坠落于地。
卢俊义抬头望向城墙之上怒发冲冠、状若癫狂的完颜阿骨打,心中已无半分与对方多费唇舌的念头。
轻扯缰绳,胯下骏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随即转身返回了宋军阵营之中,只留下完颜阿骨打在城墙上气急败坏,徒呼奈何。
回到军阵前列,卢俊义向武植复命后,并入了军阵中。
而武植望着眼前戒备森严的会宁府,脑海中浮现出了攻打黄龙府的场景,心中已有了决断,当下准备依样画葫芦,先祭出威力巨大的红衣大炮,对会宁城展开几轮齐射,先将会宁城的城墙轰塌,为后续攻城创造条件。
武植迅速转身,目光看向身旁的亲卫命令道:“马上传令给各军,把随军带来的红衣大炮全部推出来,立刻对会宁府发动攻击!”
亲卫应声:“遵命!”随后转身步伐急促地朝着后方奔去,着手传达指令。
与此同时,会宁城城墙之上,完颜阿骨打、完颜宗弼、完颜撒改等一众女真将领,全都屏气敛息,双眼紧盯着下方宋军军阵的动静。
眼见宋军军阵之中出现异动,原本神色镇定的完颜阿骨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前几日黄龙府周边残余女真将士的禀报,说宋军拥有一种威力惊人的火炮,能在一里开外发动攻击。
黄龙府那坚固的城墙,就是被宋军火炮轰塌,才致使守城士兵伤亡惨重。
想到这儿,完颜阿骨打心急如焚,转身对着身旁的女真将领们大声呼喊:“各位兄弟,下方宋军要动用火炮攻城了!咱们绝不能在这城墙上坐以待毙。随本王立刻整顿军队,打开城门,与宋军拼死一战!凭我女真精锐铁骑的骁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余女真将领听到完颜阿骨打的话语,也是纷纷脸色大变。对于黄龙府的惨状他们已有所耳闻,听到眼前的宋军即将准备用那威力极大的红衣大炮攻城,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随后,将领们纷纷扯着嗓子高声呼喝下达指,城墙之上的女真将士听闻号令,行动迅速,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快步沿着阶梯下了城墙。
他们迅速奔向城门处,准备打开城门,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城外严阵以待的宋军发起进攻 。
会宁城外,武植看到城墙之上完颜阿骨打带着一众将领神色匆匆地下了城墙。
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低声自语道:“本以为这些女真人会像缩头乌龟一般,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呵,既然他们想主动出击,那就遂了他们的愿。”
随即,武植看向身旁的将领命令道:“各位兄弟,女真人马上就要出城了,各部迅速调整阵型,准备迎战。”
众将领听到武植的命令,微微一怔,心中暗忖:“不是说要先用红衣大炮轰城吗?怎么改迎战了?”
不过众将都对武植的命令坚决执行,于是纷纷抱拳领命,立刻率领各部准备迎战。
宋军大营,各军将领早已严阵以待,目光紧紧盯着会宁城下那紧闭的城门。
突然,一声沉闷的“吱呀”打破寂静,厚重的城门一阵晃动,被缓缓推开。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尘土裹挟着劲风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待尘土稍散,武植、卢俊义、林冲等宋军将领便清晰地看到,完颜阿骨打一马当先,身后簇拥着完颜宗弼、完颜撒改等一众女真将领。
在他们身后,是如黑色洪流般的5万女真骑兵,从会宁城内气势汹汹地朝着宋军军阵席卷而来。
武植见此情景,面色平静,高声喝道:“来得好!”
转头看向身旁的卢俊义和林冲,命令道:“卢兄、林兄,你二人即刻分别率领捧日军与天武军,作为左右两翼,朝着女真骑兵的两侧发动进攻!”
卢俊义和林冲听闻,齐声应道“得令!”紧接着,二人各自带领麾下军队,迅速朝着左右两翼挺进。
等卢俊义和林冲率军出击后,武植目光锁定女真大军前列的铁浮屠骑兵,心中冷笑:竟妄图以铁浮屠为先锋,想一举冲垮我军大营?简直是痴心妄想!
念及此处,他猛地转头,对着身旁的石宝、王寅、邓元觉三人命令道:“速令陌刀手做好准备,全力迎击女真人!”
“得令!”王寅、石宝、邓元觉三人齐声应和,领命后,三人迅速驱马向前,带领5000陌刀手迅猛压上军阵前列,严阵以待,只等金国铁浮屠来袭。
完颜阿骨打率女真骑兵自会宁城冲出后,他深知己方兵力远逊于宋军,唯有速战速决才有胜算。
于是,他命武艺最为高强的四子完颜宗弼,带领大军中的三千铁浮屠骑兵意图撕开宋军防线,好让后续女真大军顺利杀入宋军军阵。
可完颜阿骨打虽知晓宋军拥有红衣大炮这等威力绝伦的攻城利器,却对武植麾下暗藏一支专门克制骑兵的劲旅——陌刀队,全然不知。
当完颜宗弼率领着铁浮屠向前突进时,瞧见前方那一排排身着厚重铠甲、手持长刀的步兵,因对前朝唐朝威震天下的陌刀手毫无了解,只当是寻常身披重甲的普通步兵,嘴角不禁浮起一抹不屑,心中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他大喝一声,一夹马腹,率领身后的铁浮屠如黑色洪流般,朝着陌刀队冲杀过去。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铁浮屠与陌刀手轰然碰撞。刹那间,蓄势已久的陌刀手们齐声呐喊,手中的陌刀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铁浮屠狠狠劈砍而下。
冲在前列的铁浮屠瞬间陷入混乱,还未及做出反应,便被陌刀纷纷砍倒,人仰马翻,血溅当场,原本锐不可当的冲势也被瞬间遏制。
武植望着前方女真骑兵的冲势被遏制,立即高声下令:“虎贲军,压上!”
早就跃跃欲试的虎贲军,听闻武植号令,在各位将领的带领下,齐声怒吼,向着阵型已然大乱的女真军队冲去。
与此同时,位于左右两翼的林冲和卢俊义也分别率领着天武军与捧日军,如两把锋利的钢刀,朝着女真军队的两侧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而此时冲出城外的五万女真骑兵,顿时陷入了宋军三面夹击的绝境之中,被打得晕头转向,完全应接不暇。
他们顾得了前方,却防不住左右两侧,队伍中的士兵们神色慌乱,阵型逐渐混乱不堪,在宋军的凌厉攻势下,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