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十万宋军排山倒海般的进攻,纵使女真骑兵素以勇猛着称,却依旧被宋军凌厉的攻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回荡,震彻四野。完颜阿骨打被一众亲卫重重护在大军之中,他骑在马上,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女真将士如割麦子般纷纷倒下,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几欲将胸膛撑破。
完颜阿骨打难以理解,为何眼前的宋军战斗力会如此之强,与几年前从宋人口中得知的信息大不相同,仅仅是短暂交锋,己方就已有数千名女真士兵血洒沙场。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战场形势愈发朝着不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败局似乎正一步步逼近。
此时身为女真大军前锋的完颜宗弼,眼见自己亲自率领的铁浮屠被宋军的陌刀手屠戮,又目睹女真大军陷入重重包围,顿时怒从心头起。
作为完颜阿骨打诸子中武艺最为高强、作战最为勇猛的儿子,他哪能咽下这口气。只见他一夹马腹,手中长刀挥舞,心中想着“擒贼先擒王”,径直朝着宋军大阵中的武植杀去,妄图在陌刀阵中杀出一条血路,一举拿下武植。
然而,他还没冲破陌刀阵的防御,便遭遇石宝、王寅、邓元觉三人的合围。
完颜宗弼虽为金国首屈一指的猛将,可面对这三位当世一流的顶尖高手同时围攻,也难以招架。
一时间,他左支右绌,不过十余招,便落入了下风,被三人打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镗!”一声巨响,王寅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精准刺中完颜宗弼手中的狼牙棒。这猛烈一击,震得完颜宗弼虎口发麻,双手颤抖。
他还未来得及缓过神,邓元觉的水磨禅杖裹挟着呼呼风声,快速朝着他的胸膛横扫而来。躲避不及的完颜宗弼,被这千钧之力击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上摔落下地。
尘土飞扬中,完颜宗弼砸在地上,胸膛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身为女真猛将,骨子里满是倔强,强忍着钻心剧痛,双手撑地,想要挣扎起身。
就在这时,一旁的石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手臂猛地发力,劈风刀裹挟着寒光,如同一道银色匹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弧线。
“噗”,一声闷响,伴随着“咕噜”滚动之声,完颜宗弼的首级瞬间与身躯分离,殷红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女真将士目睹完颜宗弼被斩杀,一时间整个军阵陷入一片骚乱。对他们来说,完颜宗弼是女真族中首屈一指的猛将,武艺超群,平时冲锋陷阵,攻无不克。
谁能想到,与宋军交战短短时间,他就被宋军将领合力围杀,丢了性命。
看着周边士气高涨的宋军将帅,本就被压制得喘不过气的女真士兵,士气崩溃。面对宋军一波接一波的进攻,他们根本无力抵挡。
女真军阵中央,完颜阿骨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子当场丧命,悲愤到了极点。他的脸因愤怒与悲痛而扭曲,双眼布满血丝。
数次,他不顾一切地想要纵马冲出阵去,直取武植性命,为子报仇,可每次都被身旁亲卫拦下。
亲卫们都清楚,完颜阿骨打身为金国国主,责任重大,若有闪失,女真大军必将陷入绝境。
交战正酣,完颜宗辅、完颜撒改等女真将领,望着身边女真将士不断被宋军斩杀,再瞧自家周围的士兵,个个面露惊慌失措之色,心中清楚此战已凶险至极,若不及时撤离,必将全军覆没。
几人急忙聚拢到大军中的完颜阿骨打处禀明了当下危局。
这时的完颜阿骨打还沉浸在四子战死的巨大悲痛中,听闻完颜宗辅和完颜撒改所言,强抑心中悲愤,抬眼望向已呈溃败之势的金国大军,咬了咬牙,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正与宋军厮杀的金国士兵,听到这道命令,心底不禁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早已拼到极限,看着身边袍泽接连倒下,都心有余悸。于是,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朝着北方仓皇逃去。
卢俊义和林冲眼见完颜阿骨打率领女真军队向北逃窜,当即策马扬鞭,展开追击。
两人清楚北面有大宋水师严阵以待,这股女真军队插翅难逃,故而并未全力追捕。
并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若将这些困兽犹斗的女真人逼得太紧,对方势必拼死反抗,导致自家将士遭受不必要的伤亡。
于是,两人并未穷追不舍,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女真军队后面,但凡有掉队的女真残兵,便顺手斩杀。
望着如丧家之犬般逃窜而去的完颜阿骨打及女真残兵,武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稍作思忖,吩咐公孙胜留下统领众人打扫战场。
而后,他亲自率领石宝、邓元觉等将领,带着一队精锐的虎贲军,与林冲、卢俊义所率军队一道,朝着女真残兵逃窜的方向追去。
会宁城距黑河仅有约三十里之遥。完颜阿骨打等女真将领,带着残余的女真士兵一路向北奔逃。
他们不时回头,望见后方紧追不舍的宋军,又看看队伍里惊慌失措、脚步踉跄的女真士兵,心急如焚。
完颜阿骨打心里明白,照这般情形下去,只要摆脱不了身后追击的宋军,就算一行人拼尽全力逃到黑河边上,也根本无法渡河。更为严重的是,还极有可能连累黑河旁那些手无寸铁的女真老弱妇幼。
完颜阿骨打心中忧愤,长叹一声,目光依次扫过身旁的完颜宗辅和完颜撒改,神色凝重,沉声道:“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得有人带领一队将士,挡后方紧追不舍的宋军。”
“否则,就算我等大军逃到黑河边上,也绝无可能顺利渡河。更可怕的是,黑河旁那四万女真族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一旦被宋军追上,必定惨遭屠戮!”
完颜阿骨打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透着决绝,紧紧盯着完颜宗辅和完颜撒改。
完颜宗辅和完颜撒改听着完颜阿骨打的话,又对上他的目光,明白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要留下,率一部分将士阻挡宋军。
完颜撒改瞧了瞧身旁的完颜宗辅,想到大哥已战死多个儿子,如今身边只剩这一根独苗,心中一酸,抱拳道:“大哥,就让小弟率军阻挡宋军吧。您务必带领女真族人顺利逃脱,渡过黑河,摆脱宋军追捕。日后,定要为我报仇!”
完颜阿骨打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完颜撒改猛地转身,面向身后的女真逃兵,振臂高呼:“女真族的勇士们!后方宋军紧追不放,可前方黑河之畔,有咱们四万老弱妇孺。咱们绝不能把灾祸引到他们身上!有谁愿随我一同留下,挡住宋军?”
两万余名女真逃兵听了这话,身形一震,陷入思索。片刻,约五六千人挺身而出,愿随完颜撒改一同御敌。
完颜阿骨打眼含热泪,他清楚,留下阻挡宋军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可一想到自己肩负着女真族东山再起的重任,咬咬牙,一甩马鞭,率领着剩余两万余人的女真将士,继续朝着北方仓皇逃去。
女真溃军后方,武植、林冲、卢俊义等人率领着追兵,远远瞧见前方突然有一队女真士兵调转方向朝着己方大军冲来。
武植面色一凛,当即对着身旁将士沉声道:“诸位听令,前方这队女真士兵,定是留下阻挡我军追击的殿后部队。他们已然抱定必死决心,届时必定悍不畏死,战斗力不容小觑,大家务必小心应对!”
“得令!”林冲、卢俊义、石宝、王寅、邓元觉等齐声领命。
武植也毫不犹豫,“唰”,抽出手中长枪,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率先朝着完颜撒改及那五六千名女真将士疾驰而去,身后大军紧随其后,杀意弥漫战场 。
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拉近,冲在大军前列的武植,清晰捕捉到对面女真将士脸上那视死如归的决绝神情。此刻的武植不再有丝毫保留,瞬间运转体内雄浑磅礴的混元劲气。
“百鸟朝凤!”武植暴喝一声,再次施展出百鸟朝凤枪法中最为凌厉的杀招。
“啾!”一声清脆凤鸣陡然响起,武植体内的劲气顺着手中长枪宣泄而出,瞬间凝为一道栩栩如生的巨大凤凰虚影,朝着前方女真士兵猛扑而去。
“啪啪啪啪啪!”冲在最前方的十几个女真骑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便被这凌厉无匹的枪气瞬间绞成齑粉,连人带马化作四散飞溅的碎块。
“杀!”身后的宋军将士再度目睹武植施展出这毁天灭地的枪法,士气高涨至顶点,呐喊着紧紧跟随着武植,朝着那队女真骑兵冲杀过去。
卢俊义、林冲、石宝、王寅、邓元觉等一众猛将,也毫不迟疑,紧跟在武植身后,向女真士兵展开了无情的屠戮。
完颜撒改望向武植所在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握紧手中兵器,带着几个亲卫便朝着武植冲杀而去。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面对全力出手的武植,完颜撒改虽然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但也不过是比那些普通喽啰稍微强壮些的蝼蚁罢了。
在勉强挡下武植的第一击,面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第二击,根本无力招架,武植手中长枪一闪,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