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管家愣了一下,震惊地看向梅菲乌斯怀里。
“您……您什么时候……”
梅菲乌斯没时间跟管家聊闲话,飞雨溅进来,有些已经落在幼崽的身上。
幼崽紧贴着他的胸口,像是在汲取暴雨里唯一一丝温暖。
梅菲乌斯道:“快点,把屋里的温度调高些!”
管家服侍梅菲乌斯多年,除了震惊那一刻,从来没有失职的时候。
他闻言立刻率先一步到屋里吩咐佣人,那些低调的beta鱼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老宅里的每一个角落,不到一刻钟,整个老宅就灯火通明起来,到处都透着暖融的气息。
管家带着干净毛巾和奶粉、儿童感冒药来到梅菲乌斯面前,看见梅菲乌斯小心翼翼剥开了怀里的外套,露出脸颊泛红的幼崽来。
“好漂亮的幼崽……这是您捡来的?”
管家一边熟练地给幼崽擦拭头发,抱着奶瓶摇晃,一边问梅菲乌斯。
梅菲乌斯自己身上的雨水都无暇顾及,他拿起旁边佣人递过来的浴巾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嘱咐管家:
“轻一点,他很脆弱。”
管家笑了笑:“您还有洛伦佐家族的其他少爷小姐们,都是由我一手带大的,我并不缺乏养护幼崽的经验,您大可以放心。”
梅菲乌斯看见副官离开了,又遣散身边的佣人,才低声对管家说:
“他不一样。”
管家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伤害整个洛伦佐家族的诅咒。
洛伦佐家族与生俱来的高等级alpha基因,就是让整个家族走向灭亡的双刃剑。
高等级的alpha基因让洛伦佐家族人才辈出,不管是男是女,全是联邦中赫赫有名的杀神,荣耀与军权降临在洛伦佐身上。但同时,每一个洛伦佐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精神力暴乱的痛苦只能被omega勉强安抚,但到最后都只有暴乱到崩溃而死的下场。
所以到梅菲乌斯这一代,洛伦佐家族已经人丁败落,只剩下梅菲乌斯一人。
可如今,梅菲乌斯却说,怀中这个孩子不一样。
“他是omega。是属于我的幼崽。”
管家看着怀里脆弱的孩子,声音几乎颤抖:
“好,好的。我一定会认真照顾好小少爷。”
管家不会去问幼崽的来处,他只需要为梅菲乌斯上将,为整个洛伦佐家族高兴就好。
只看梅菲乌斯的反应,管家就知道,幼崽在梅菲乌斯的心里并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棋子。
他将幼崽认作家族的一员。
那么管家就一定会为幼崽呕心沥血。
幼崽感受着爸爸温暖的怀抱远离,他来到了一个干燥陌生的怀里,小家伙不由得睁开眼睛,与管家对视。
“小少爷?”
管家小声叫他。
幼崽眼珠子一转,又看到了旁边凑过来的爸爸。
爸爸拍了拍他的背,幼崽就信赖地放松,将自己靠在管家怀里。
“脾气可真好。”
管家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养一群精力十足的alpha可费劲了。虽然洛伦佐家族都是自然孕育诞生的幼崽,但是不代表幼崽们就能够和孕育中心人工孕育的幼崽那样,只满足生理需求,等到三岁之后再分配给家庭抚养。
小时候的alpha就已经表现出了天性里带来的凶残和暴力,几个兄弟姐妹在一起都经常打架,常常是管家过来将几个孩子分开,一个个拥抱安抚。
再长大一点,就根本抱不到了。
管家也知道那些omega往往也会被协会娇惯,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任性到恶劣,更是难以看顾。
可是这只幼崽,只是看到爸爸的身影,得到一点爸爸的拍背安慰,就会乖乖待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任由别人摆布。
梅菲乌斯把幼崽的头发往耳朵边别了一下:
“是的,他的脾气很好,很软。”
各种意义上的软。
管家跟着笑了:“他会成为最不像洛伦佐家族的一员。”
“没关系。”梅菲乌斯回答。像不像无所谓,只要他承认这就是他的孩子,就没人胆敢质疑。
“幼崽的身份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会让那些恶犬闻着气味就想来分一杯羹。他就住在这里,好好照顾他。”
管家已经和梅菲乌斯形成了默契,他抱着幼崽转身去已经布置好的儿童房,结果在给幼崽量体温的时候,又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梅菲乌斯。
任性的上将又更改了命令:
“管家,你去休息吧,幼崽我来照顾就好,至少要看到他退烧才行……”
梅菲乌斯这样说着,又来到了幼崽床边,紧张地给他掖被子。
管家心里还在稀奇,梅菲乌斯居然看样子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可是他的夸赞还没有出声,管家就看见梅菲乌斯伸出手,把厚厚的被子盖在幼崽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管家:“我的上将啊……!快松手!”
还好有管家在,幼崽躲过了父爱如山崩地裂的攻击。
他被贴了退烧贴,也没有那么烧了,精神好了一点,正趴在爸爸怀里要爸爸哄。
梅菲乌斯熟练地将幼崽抱起来,幼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问爸爸为什么不唱歌哄他。
从来没唱过歌的梅菲乌斯:……
“真的要唱?”
幼崽跟小狗一般在他怀里嗅来嗅去,像是在检查爸爸没抱他的时候,身上有没有染上其他味道,像圈地盘一般,然后又点点头:
“要唱!”
生病的幼崽黏人得多,也会撒娇得多。
梅菲乌斯只能硬着头皮哼唱起自己印象里的战歌。
对于梅菲乌斯这种铁血战斗狂来说,他唯一熟悉的就是出战时熊熊燃烧的歌曲。
梅菲乌斯唱得很严肃,但奈何他总是跑调,唱得旁边的佣人想尽了自己一生中最悲伤的事。
梅菲乌斯有点生气了。
他低下头,看见幼崽已经被他的歌声哄睡,他才松开眉头,心想,果然除了幼崽以外,这些没艺术细胞的beta根本不明白艺术的涵义,也完全不懂得欣赏歌曲。
他不知道,其实是因为幼崽被哄睡的下限,在一次次被爸爸们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