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地区某维和部队驻地。
医务室内,一名穿着迷彩服头戴蓝帽的女医生,正在为一个难民营儿童检查病情。
完成治疗,恰巧驻地警卫员杨英宰来找她。
“许医生,从国内运来的医用和生活物资到了,您出来签收一下。”
许在脱了检查手套,走出板房。
漫天的飞沙让她眯起了眼。
自从那场婚礼闹剧后,她做出了申请战地医生的决定。
她导说的对,女人不是非要结婚生子,循规蹈矩走完这一生。
人生中有很多事值得去做。
在这个营区她已经待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这里的热带沙漠气候,让曾经皮肤白皙的她晒出了健康的小麦色。
运输车辆由标有“UN”字母的白色装甲步战车,护送进营地。
杨英宰将签收单递到她面前,许在在卸下的物品中一一清点。
她的助手也是营区里唯一的护士苏酥,比她小两岁,但参军年龄已有六年。
英气的眉毛圆圆脸,性格活泼跳脱。
苏酥从一堆物资中发现一个特别的盒子,眼睛大亮:“我说这陆氏集团真是急人所急,知道我们这没有信号刷不了手机,特地送最新款军用卫星手机。”
许在看她爱不释手,随即抬头说道:“我签好字了,苏苏你拆了吧!”
一听这话,女孩激动的不行,要知道来这大半年了,像是与世隔绝一样。
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把这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孩差点脑子憋出泡来。
而营地里唯有的两台卫星电话,只能在紧急状态下使用。
她边拆,嘴里边念叨:“许医生真是福星,你来以后,这陆氏集团的物资隔三岔五就没停过,连我们女生的卫生棉条都照顾到了。”
营地里就她们两位女性,其他人都是战地里锻炼起来的钢铁直男,会照顾她们,但意识不多。
再说战乱的地方,环境艰苦不分男女,没有人有照顾你的义务,什么都得自己克服,这是许在来之前就已经有的思想准备。
只是没想到,陆斯衡不声不响以集团名义为UN捐助大量医疗生活物资,给东国维和部队成员,一捐就是一整年。
苏酥很快打开手机,一下就连上了网,不禁感慨:“这手机不用花钱,也可以无限使用吗?”
要知道使用卫星拨打国际通话一分钟就要花费50元。
一旁杨英宰羡慕地撇撇嘴:“上头说了,其他人的手机只有通讯功能,就你们俩的是可以无限上网。”
“哇哦!”
苏酥高兴的不得了,立马就刷起某红薯,“就说跟着许医生有糖吃。”
“许医生什么糖,有没有我的份?”
男人轻飘飘地拖着长长的腔调在不远处响起。
“夏医生。”
一听见夏驰的声音,苏酥连刷的手机都不香了,立刻连跳带蹦跑他身边,“您又来看许医生?”
虽然穿了统一制服,剃了帅哥都无法驾驭的圆寸,但夏驰在一众年轻强壮的士兵里依旧相貌出众。
他矫健地跳下装甲步战车,顺手真丢了包糖给苏酥,堵她的嘴。
一年前的婚宴上,那狗男人绝对是步步计划好的。
先激怒他,再逼他动手,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彻底毁了他和在在的婚礼。
当然狗男人也没有得到好处,他人还没出院,许在就跑到了另一个半球,看来她是铁了心,谁都不想要。
夏驰姿态散漫地抄着兜,眼睑耷拉着睇着一旁的警卫员。
年纪不大的杨英宰被他看的后脊发凉,找了个借口离开。
许在见状,无奈地抿了抿嘴:“夏学长,你不用把我身边的每一个都当坏人。”
夏驰挑眉反问:“他对你没有意思吗?”
维和部队里难得有女兵,许在不仅医术高超还长得漂亮。
而这里都是整天操练荷尔蒙爆棚的年轻男人,她岂不是掉进狼窝里了。
亏得东国纪律严明,他倒也没那么担心。
清点完所有物资,许在深吸一口气,抬眸淡淡看他:“夏学长,小杨对我有没有意思,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狗男人没得到好处,他也没捞着好,许在当即与他解除婚约。
不过他是打不死的小强,许在到哪他到哪,只是没分在一个营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但总比那个远在十万八千里,只能干瞪眼的狗男人强。
他很手贱地东摸摸抢救药品,西摸摸小到防晒霜大到乳胶软垫,默默勾了下唇,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没脸没皮地大声宣扬道:“怎么没关系,我是你的追求者,当然要时刻注意你身边有没有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许在无语。
要点脸好伐?这里是战场,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许在不想搭理他,扭头去了苏酥身边。
夏驰渐欲迷人的桃花眼深情地望着她挺直的背影。
要知道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那这辈子会一直念念不忘。
许在就是那个让他一眼惊艳,无法自拔的女孩。
惯常只要夏驰出现,苏酥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今天奇了怪了,拿着手机头也不抬。
许在凑过去:“苏苏,看什么看的魂都被勾走了?”
“许医生,这人怎么看着像你?”苏酥把手机送到许在面前。
许在低头看去。
一个随手拍的短视频,标题是#机场见过太多离别,第一次被生死震撼##有钱的帅哥还深情,果然男人还是要找帅的#。
视频画质不好,抖的厉害,但还是看得出男人身型挺拔颀长,怀里的女孩一动不动。
男人失去理智般地嘶吼,抱着女孩漫无目的地打转。
【在在,你不要抛下哥哥。】
后来又出现一个男人,明显和夏驰长的一模一样。
【把她给我。】
金丝边眼镜男人,怒吼。
【她是我的。】
视频到这,已经不用质疑是不是她。
当时她昏迷不知道现场发生了那么多事,事后大家也没提。
苏酥脑子转的快,赶紧点开下面评论,查看抱着许医生的男人是谁。
广大网友都是闲的蛋疼,置顶第一条就是介绍男人身份的评论。
【这位是A市二把手的公子哥,陆氏集团总裁,财阀世家大房长孙。】
“陆氏集团?”
苏酥不自觉地念出声,“怪怪,许医生,原来这些物资都是冲着你来的。这世上真有又痴情又多金又帅气的男人!”
艰苦环境磨灭不了少女心,苏酥满眼粉色心心,下一秒,手里的手机被抽走。
高大痞气的男人抽着眼角,牙根恨恨盯着手机屏幕。
这个视频有将近一百万个赞。
要知道事情都过去两年了,没道理现在才爆,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推。
他心里窃窃低语:“你丫个狗男人,还阴魂不散了。”
正当他手里的卫星手机捏的咯吱乱响,警卫员杨英宰带着一名当地居民赶来,介绍道:“据营地五公里的难民营内有一名孕妇难产,请求我们维和部队给予医疗帮助。”
许在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刚要转身回医务室收拾急救箱,手臂突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拽住。
“在在,我去,那里太危险,属于极端宗教主义控制范围。”
他们所处地区政治政府军与反叛军交火的中心,别看此刻风平浪静,其实危机四伏。
一个月前,反叛军屠杀了一整个村落,有多国维和部队成员在营救中牺牲。
“不行。”
许在坚决拒绝,“你是男人,这里的女人出门都要佩戴希贾布。如果接生的医生是男人,她们宁可就这么难产死了。”
希贾布是一种头巾,黑色为多,这个地区的女人戴上后就只露两只眼睛。
要是丈夫更封建传统一点,眼睛也不让露,要求妻子用纱网遮住。
不能因为救人而害人,但夏驰也不放心许在一个人,进入那种已经失去法治道德底线的地方。
他退而求其次:“我和你一起。”
许在还想说什么,陪着夏驰来的,另一营地负责人,提醒他:“夏医生,根据维和组织规定,除非发生重大紧急情况,营地医生只能在本辖区内工作。”
医生要是擅作主张全跑了,那一个营地的日常工作还怎么进行下去。
换句话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能让人一锅端了。
这时跟来的难民,“咚”一下跪在沙地上。
她虽然不懂他们的语言,但看表情猜出男人不愿女医生去。
难民抱着许在的大腿,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经过一年时间学习,许在已经精通当地土话,弯腰俯身拉她起来。
她是孕妇的母亲,说女儿已经难产一天一夜,这是她最后的孩子了,求他们救救她。
许在回她:“你放心,我们马上出发。”
她不矫情,她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并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尽管不舍,但同为医生的父亲理解她,所以在两人相聚不久后,同意尊重她的选择。
收拾好用具,一辆标有“UN”标志的白色装甲步战车,驶出防御严密的维和营地。
夏驰的车送了她半路,只能看着她离开。
进入难民营,下车。
成排的AK47枪口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