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安这次出来查案,并没有带白晋和周鼎,毕竟结果难以预测,还是不要让他们卷进来比较好。
而沈文栋看起来十分着急,催促着道:“大人快上车吧,咱们边走边说。”
沈钧安点了点头,然后转回身,对刘家的门房道:“帮我给你们夫人带一句话。”
见那门房听完马上回去找夫人,沈钧安才上了沈文栋的马车。
眼看着马车开动,沈钧安又问道:“能否去客栈接下我的两位随从?”
沈文栋神情凝重道:“这事不便声张,还是沈大人独自前去看看的比较好。”
沈钧安问:“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
沈文栋点头,道:“那个地窖有些不对劲,我发现以后不敢乱动,赶紧就来找沈大人了。”
沈钧安哦了一声,似是随意问道:“沈公子怎么知道我在刘家?”
沈文栋怔了怔,随即道:“我先去了客栈找过,听大人的随从说你去了刘景胜家查案,于是就让车夫直接过来了。”
沈钧安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路到了沈家,走进大门就看见周姨娘等在那儿,一脸焦急地道:“大人可算来了,快点跟我过去吧。”
沈钧安边走边问道:“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沈文栋直接道:“我爹死后,刘景胜极可能还在我们家待过。”
沈钧安一震,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周姨娘叹气道:“之前老爷死后,府里的下人说有间房晚上会闹鬼,下人们都不敢往那边走。那时我还骂了他,让他莫要危言耸听。可那日沈大人查出老爷的死因后,我才知道刘景胜假死后一直待在我们家,那他们说的那间房闹鬼,是不是也和刘景胜有关。”
“可我们家里人不懂这些,怕贸然进去,会破坏掉里面的证据,所以就让文栋把沈大人喊来了。”
沈钧安让她领着去了那间房门口,房门被一把锁锁住,周姨娘拿出钥匙边开锁边道:“我们怕有人会破坏现场,就把门先锁着了,大人快进去看看吧。”
沈钧安点头走进去,因为今日是阴天,屋内的视线很暗,他一走进去就闻到股奇怪的香气,立即想要往回退,可房门已经被从外面关上。
他还来不及惊愕,立即察觉到房内还有人。
此时外面传来了落锁声,而屋内的那个人已经朝他过来,沈钧安将手抬起,拿出刚才就藏在袖中的小弩,冷声道:“不许动。”
那人就停在离他不远处,似乎没想到他会拿着武器,当她把头抬起,沈钧安吃了一惊,没想到竟是个打扮美艳的女子。
他刚才一路都有些怀疑,但沈文栋是众目睽睽之下带他去的沈家,就算他们想灭口,也不至于在自己家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去沈家再调查一次,既然沈文栋主动说发现了新的线索,无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走这一趟总会有些收获。
可沈钧安千算万算,没想到埋伏在屋内之人竟会是个女子。
他转身想去推门,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锁死,而屋内的香气熏的他紧皱眉头,还夹杂着一丝酒味,是从不远处那女子身上传来的。
于是他沉声问道:“你喝酒了?”
那女子很快恢复了镇定,带着笑意的眸子在他身上绕了绕,道:“沈大人何必如此防备,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赶紧把这东西收起来吧,看着怪吓人的。”
沈钧安此时也定下心神,他必须先搞明白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于是坐下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女子笑得越发娇媚道:“大人为何对我这么凶,我叫作谢云瑶,我表姐是沈如乔,她应该曾对你提起过我。”
沈钧安想起了这人是谁,就是当初沈如乔想塞给他的那个忠远伯嫡次女。
于是他皱眉道:“你堂堂伯府嫡女,为何要做这般自损声誉之事?”
谢云瑶叹气道:“我家虽是伯府,但是就靠着祖上传下的爵位荫庇,到了我爹这代已经快要败落,而我大哥又是个病秧子,他若不在了,家里的爵位迟早被人夺走。所以我必须靠着现在伯府嫡女的身份,给自己找条好的出路。”
她瞥着沈钧安,道:“可你沈大人就不同了,如今京城谁不知道皇帝想要重要你,以你的才能迟早会成为朝中新贵,入阁也是迟早的事。何况你还长的如此俊俏,哪个女子看了都不动心?所以我拼上这把,想为自己谋个好归宿,有什么不对?”
她看沈钧安始终坐在那儿不动,突然将手伸过去,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光洁的手臂。
可沈钧安脸色一沉,抓起手边的小弩如戒尺般她手上拍了下。
谢云瑶手背立即被拍红,痛得她连忙缩回手,恨恨道:“沈大人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沈钧安冷声道:“劝你现在莫要乱动,不然我不保证不会伤了你。”
谢云瑶一脸恼怒,随即又笑了起来,道:“沈大人何必这般顽固,这房间点了催情的香料,就算你是铁石心肠,也挨不得一刻的。”
沈钧安皱眉道:“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娶了妻子?你出身高门,为何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糟践自己?”
谢云瑶轻哼一声,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道:“有了妻子又如何?今日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我父亲虽然没用,但好歹还守着伯府的爵位,他去找皇帝讨公道,让你休妻对我的名声负责,再加上太后施压,到时候你不想娶也得娶我。”
沈钧安立即捕捉到关键之处,问道:“为何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还做了什么?”
谢云瑶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反抗不了。马上齐阁老就会到这里来,周姨娘会把他带到这里,正好撞破我们的‘奸情’。齐正阳这人一向正直,到时我对他哭一哭,他绝不会容忍我一个伯府贵女就这么被平白糟蹋,必定会把此事报给皇帝。待会儿门一打开,此事必定被传开,你现在就算死撑,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说到此处,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之人的脸色。
不知道沈钧安这样的君子被逼到绝路,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会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暴怒而起。
没想到沈钧安听完后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屈起又松开,然后他竟冷笑了下道:“只是这样而已?你觉得这么轻易,就能成为我沈钧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