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几名刺客见状魂飞魄散,拔腿就向外逃窜。
然而他们刚冲出门,就被埋伏在外的蜀军刀盾手一一扑翻在地,缚了个结实。王兴挥枪肃清屋内残敌,喝令道:
“一个不留,反抗者就地正法!”众军士齐声应诺,持刀逐屋搜索,将漏网之鱼尽数搜出。”
“少顷,哀嚎声渐止。这一伙纵横蜀中的亡命刺客,竟在弹指之间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成都城西、南、北各处,各股刺客藏匿点也皆遭遇同样的剿杀厄运。
军机处事先查明了他们的落脚之处,王兴便兵分多路,各个击破。
那些以为可以在晨曦中大显身手的杀手,还未来得及抽出兵刃,便已命丧黄泉。
有负隅顽抗者,当场被乱刀砍死;侥幸活口,则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拖向皇宫方向汇合。
天色将明,成都城的街巷仍是一片静谧,百姓们对夜里发生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
黎明的灰光中,王兴领着部下踏着血迹汇集合流,向皇宫进发。
他的人马押解着十余名伤痕累累的蒙面刺客,这些都是特意留作证据的俘虏。
“给他们换上夜行衣,揭去蒙面!”
士兵们当场剥下这些杀手伪装的侍卫服饰,露出内里黑衣打扮,又将遮脸的黑巾一一扯下,显出他们真实的面孔。
“带走!”
王兴一挥手,铁甲士卒簇拥着刺客俘虏,径直奔向皇城大殿。
至此,刘禅苦心积攒的底牌已全部被杨仪暗中清除干净。
成都城内,但凡与这场谋逆有关的人,无论朝臣还是刺客,尽数落网,无一遗漏。
静谧的街道上,淡淡晨光洒下,谁又能想到,这座城市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浴血风暴?
东方渐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皇宫正殿内,刘禅早早地端坐于御座之上,心中又紧张又兴奋。
他身着明黄袍服,头戴皇冕,今日特意一改往日懒散无为的模样,摆出天子威仪,准备在朝会上“大展身手”。
殿侧仅站着黄皓等寥寥几个内侍,总领太监吕墨已被他昨夜赐死,如今近侍只剩黄皓一人最得信任。
清晨的凉意透入大殿,刘禅坐在空荡荡的金殿上,只觉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按照旨意,卯时一到众臣便应入殿,可此刻卯时已过,殿下台阶下却空无一人!
偌大的朝堂,除了他自己和几个侍从,半个官员的影子都没有。
刘禅脸上的自信神采渐渐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
他抬头望了望殿门外初升的曦光,又望望身旁屏气凝神的黄皓,忍不住皱眉问道:
“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一名朝臣前来?你……你昨夜不是一一通知到位了吗?”
黄皓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昨夜奉命挨家挨户传旨,那些重臣一个个口头答应得好好的,怎会无人赴会?
他连忙上前一步,陪笑道:
“陛下息怒,奴才昨夜亲自去了每一家,每位大人都允诺今早准时上朝,绝不敢怠慢啊…这……这实在奇怪……”
刘禅脸色阴沉:
“奇怪?哼,定是孙廉、许靖那几个逆臣从中作梗,串通众卿抗旨!”
他眼珠转了转,咬牙道:
“黄皓,你可派人去各府看看,他们是否在来的路上耽搁!”
黄皓正要领命,忽听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启奏陛下!”
一个小太监满头大汗地冲进殿来。
“不好了陛下,大、大事不好!”
刘禅一惊,腾地从御座上起身,急道:
“何事惊慌?”
那小太监瘫跪在地,声音发抖:
“回陛下…宫外……宫门外出事了!本该来上朝的文武百官……全、全都被锦衣卫抓起来了!”
“现今一字儿排开跪在皇宫门前,后头还站着刽……刽子手,像是准备问斩!”
“什么?!”
刘禅陡然色变,只觉脑中轰鸣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朝臣都…都被抓了?锦衣卫的人干的?”
他一把揪住小太监衣襟,失声道:
“杨仪远在江东,军机处怎会突然行动?!”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答道:
“这…奴才不知啊…只见今早一大早宫门就来了好些军机处的人,把咱们原本当值的禁军统统换下!”
“随后就押了百十号官员在外头示众…还、还有刽子手刀斧伺候……”
刘禅顿时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住。他脑中念头狂转。
杨仪远在千里之外的江东,这些锦衣卫和军机处怎会无故造反?
莫非孙廉、许靖那几个人私通军机处,想趁机逼宫不成?!
对,一定是他们!想到这里,刘禅怒从心起,猛然拍案大喝:
“孙廉、许靖、杜微这几个逆贼现下何在?是不是他们…是不是他们指使军机处谋反?!”
黄皓上前一步,战战兢兢道:
“陛…陛下,军机处一直由杨丞相一人节制。孙廉他们虽是丞相亲信,却…却无权调动军机处半个人哪…更何况禁军也受丞相节制……”
他话没说完,刘禅已被噎得哑口无言:是啊,自诸葛亮身故后,这蜀汉朝堂其实一直是杨仪说了算。
杨仪离开成都时,将锦衣卫和军机处交予亲手培植的属官管理,自己远在东吴却仍能遥控一切。
孙廉等人虽是杨仪手下,但并不能擅动这些力量。
那么,究竟是谁下令捉了那些官员?!
正疑惑间,只听殿门口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刘禅蓦地抬头望去,只见晨光中缓步走进一人,此人身着玄青色官袍,头戴纶巾,面容清癯,目光如电,嘴角含着一丝莫测笑意,正泰然自若地朝殿中走来。
“杨…杨仪?!”
刘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瞳孔骤缩,心脏猛烈收紧,背脊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个自己昨夜口口声声还说“远在江东”的丞相,此刻竟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大殿门口!
刘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杨仪昂然而来,身影清晰无比,绝非幻象。
刘禅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你…你怎么会……”
黄皓站在刘禅身侧,也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他万没料到,杨仪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蜀都,还在此时此刻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