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陛下,既然六皇子答应重新比试,那这次我便将比试内容讲个清楚。”
阿兰赫向太和帝行了一礼,太和帝见木已成舟,便点头道:“准了!”
“谢过陛下。”
阿兰赫自信一笑:
“此次比试共分三轮,第一轮仍是斗诗,但根据不同主题进行比试,三局两胜。”
“而第二轮则为算数,同样三局两胜,至于这第三局则为比武。”
“大康和北桓之间,谁能率先赢下两轮,便是最终的获胜者。”
这才是北桓从一开始就定下的比试内容,之前要不是许年乐直接被吓得不敢作诗,阿兰赫也不会大言不惭地放出那些狠话。
太和帝和众多大臣听到这个内容,倒也觉得公平,便没有质疑比试内容。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这第一轮斗诗的主题便以’黄河’为题,双方各写一诗,更优者胜出,若两首诗水平不分伯仲,便以用时最短者获胜。”
阿兰赫道。
这个世界同样也有黄河,而且很多流域恰好将大康和北桓分开。
因此以黄河为主题,倒是极为公平。
“许尚书,此次可就要靠你了。”
“是啊,许尚书还未入仕之前,据说就以山水诗而闻名诗坛,这是正中许尚书下怀啊!”
“……”
一众大臣开始将希望寄托于许年乐,仿佛之前对他的各种抨击和指责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许年乐虽然心中吃味儿,但还是有了一战之志。
“如果这次我能够赢回来,那么之前丢的脸面就都全部找回来了。”
许年乐心中如是想着,嘴上扬起一个笑容:
“诸位大人请放心,我许年乐虽已经久未写诗,但也曾醉心于此道。”
“之前的确是我疏忽大意,轻敌了,但这次既然是双方一起作诗,我必然有取胜的决心。”
此话一出,四周大臣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不停吹捧。
就连宁淮,也是忍不住上前道:“此次斗诗,便全仰仗许尚书了。”
“许尚书,你可要戒骄戒躁,一局获胜啊!”
有资格说这话的,也就是当朝首辅张骇之了,但能得到张首辅这般叮嘱的,便已然是认可你的才华,这在朝中可是不多见之事。
一时间,众大臣围着许年乐不停夸赞,好似已经赢了一般。
唯有宁枫,又没事人一样躲到了苏星彩身边,一只大手伸到桌子底下,一边揉着苏星彩柔弱无骨的玉手,一边笑嘻嘻地道:
“娘子,你看这群人像不像是吃了吐,吐了吃一样?”
苏星彩乍一听没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忍不住娇笑道:
“殿下,你正在用膳呢!”
宁枫百无禁忌,凑近一点身子,闻着苏星彩身上特有的幽香,感慨道:“今天的饭吃得累死了,下次还是去你家里吃才痛快。”
“嗯,殿下什么时候想去就什么时候去,反正娘亲也喜欢看到你。”
苏星彩点了点头,笑道。
“这可未必哦,娘子!现在你娘就差把我当色狼一样防着了。”
宁枫心里苦笑之时,舒尔宁忽然开口道:
“我已想好一首,便先献丑了。”
众人一听,顿时吃惊,这从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分钟,这舒尔宁居然已经成稿在心了?
但还不等众人质疑,便听舒尔宁朗声道:
“万里奔腾势未休,千山难阻向东流。”
“风涛卷起千秋事,一脉炎黄壮九州。”
此诗一出,便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好诗啊!”
舒尔宁早有所料,脸上不见有多少兴奋之情,仿佛就跟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
阿兰赫更是老神在在,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淡淡地道:“请吧,这次依旧是任由你们大康任何一个人来比试。”
这种话极为讽刺,就好似舒尔宁在群挑整个大康的文人一般。
可问题是,此时此刻,刚才还颇有斗志的许年乐再次焉儿了。
“此子如此年纪轻轻,怎么这等好诗张嘴就来?这让老夫如何去赢?”
许年乐心慌意乱,可身边的大臣此时却将目光头落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这满朝文武的期待,以及宁淮、宁胜等皇子对他的期许,许年乐就阵阵的羞臊不安。
“许尚书,咱们不急,写诗最重要的是意境,而非是快慢。”
宁淮看许年乐有些紧张,当即展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架势。
许年乐此时额头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艰难地开口道:“许是太久未曾写诗,此时却是一点灵感都无,此次怕是……”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听到了这其中隐晦的意思——又要认输!
“许年乐,你这让我们怎么说你才好?”
工部尚书当即气急,连尚书都不喊了,直呼其名。
“没灵感?我还没灵感呢!那我也不会在刚才如此地信誓旦旦啊!”
“可不是,这下又要输,简直就是丢人。”
“其实这个我早有所料,那舒尔宁何等诗才,又其实许年乐能比的?不过庆幸的是斗诗之是第一轮,我们还有取胜的机会就是。”
“……”
这些文武大臣,阿谀奉承是一把好手,但这落井下石更是手到擒来。
许年乐都快崩溃了,这都什么一群什么同僚?
简直不把自己当人啊!
“不如还是我来试试吧?”
正这时,吃饱喝足的宁枫抹了一把嘴巴,再度站了出来。
这一刻,那些大臣们倒是没敢第一时间反驳,主要是刚才被怼怕了。
反倒是宁淮,自觉宁胜在宁枫手里吃了亏,借机想要打压一下,便道:“六弟,你刚才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局,这次就不要再胡闹了!”
“二哥你又质疑我?”
宁枫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清澈地望着对方:“你说我是侥幸,那万一我运气好,再侥幸一次呢?”
“哼,你以为上天会每一次都眷顾你吗?”
宁淮虽然怀疑宁枫背后是太和帝授意,但此刻“黄河”主题的诗可是北桓国师临时出题,他不相信太和帝能够如此料事如神,便严厉地训斥道:
“平日我便让你多读书,但你都干了什么?此刻你倒是积极了,但我大康丢不起那人。”
“二哥说得这么义正严词,那要不我跟你额外赌一场?”
宁枫并不动怒,但那笑容却多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意思:“如果我再写一首,但输了,那我就任凭二哥处置,但如果我赢了,你就把福宁宫让给我。”
福宁宫,那本是宁枫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却在宁枫十岁时,被宁淮和宁枫派人装神弄鬼吓跑了宁胜,从此便落入了宁淮手中。
宁枫这一次就是要借助这个机会,替原身要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