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东西,你就抢吗?”
这人身上的恶果也黑中发紫,恶兽的标记在她身上最为浓郁,郁金堂挑开她袖子,果然在手腕处找到一朵鱼鳞标记。
恶兽用愿望唆使信徒交换魂魄,这几年有关恶兽的传闻,有说它最近改变口味,不再喜欢恶人的魂魄,开始盯上那些傻白甜。
将干干净净的白纸,染成黑布,永远堕落在阴暗沟渠里,恐惧糜烂会把魂魄熏制得尤其美味可口。
秦婆子似乎完全不带害怕,也不学李公子跪地求饶,恶狠狠啐了一口浓痰,骂道:“你个多管闲事的小贱人,神会显灵杀了你!”
郁金堂用刀抽断了她一嘴的牙齿,噼里啪啦,打得她两颊肿胀,说话呜呜咽咽。
本来想着审问那邪神的来历,如此看来,也不必再多嘴一问,她摊开手掌,从掌心冒出一阵血红光芒,一只血蛾飞出,狠狠咬进秦婆子的眉心,疼得秦婆子满地乱爬。
郁金堂跟血蛾共感,血蛾在缓慢蚕食秦婆子的脑子,不断将窥见的记忆输送给郁金堂。
修真界有专门的法术去读取凡人记忆,但是手续比较麻烦,没有宗门长老的特批条,修士不可对凡人使用此法。
郁金堂用自己的血炼出具有相同功用的法器,正是为避免这一道麻烦。
……
二十年前,年近四十的老夫人终于老来得子,怀上了一个孩子,李家全府上下都将这一胎看得比命还要重。
李老爷一直都有些隐疾,哪怕他在外面如何风流快活,也没有人能怀上他的孩子。
秦婆子是远近闻名的稳婆,手艺不错,被请到李家为老夫人接生。
她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早就萌生的歹念,不断在心头徘徊。
她自己的儿媳妇生下的孩子与老夫人同时生下,屋子里几个大丫鬟都围在大出血昏过去的老夫人身边。
她抱着怀中的那个孩子,身后就是自己那个好赌成性的男宝,正两眼冒光,无比亢奋地看着她,隔着一扇窗户,用嘴形催促她快点把孩子给调换。
最终还是恶念占据上风,秦婆子捧着孩子,将两个生下没多久的孩子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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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食指点在额角,嘴角绽开一抹弧度,早先蛊惑那花魁交换命格,他不愿意,早二十年,别人交换他的富贵好命,可是没问过他是否愿意。
目光切换到那花魁身上,如今也被人围殴,打得不成样子,连拿起匕首的勇气都没有。
郁金堂一脚踩在秦婆子的头顶,见她不服气,胡乱扑腾,又加重力气踩着。
“神一定会杀了你!”
郁金堂哂笑,将她的脸碾压破皮,血糊住全脸。
“那就告诉你的神,我郁金堂来取它的狗命来了,叫它洗干净脖子等着。”
话说这芙蓉城也是热闹,年近秋闱,十里桂子飘香,男学子都在勤学苦练,郁金堂牵着细腰犬,在各大书院四处走走,看见了许多有趣的事。
原来不止修士会恃强凌弱,那些凡人也一样,她看着好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学子将一个面貌清秀的穷学子剥开衣服,按在学堂后的假山凌辱。
郁金堂很讨厌凡人,那一年到头都有的发情期,散发出的腥臭味,特别恶心,闻着想吐。
她捏着鼻子,看见其中有一个男学子的头顶有金光闪现,掐指算算,此人居然是紫微星转世。
离了个大谱,这种败类也能当大学士?还居然是状元?
郁金堂还以为科举考试谁厉害就选谁当第一,没想到有个当宰相的爹,一样可以无痛当状元,当大学士。
她很不爽,自己需要吃尽苦头,下大雪也要违背天性,钻出暖和被窝去上早课练刀,冻得手指头都要握不住刀,凭什么有人什么苦头都不用吃,靠爹就可以平步青云?
念及此,郁金堂隔空打出一掌,正中那紫微星大学士立起来的下身。
顿时爆出尖叫,紫微星捂着自己下半身,鬼哭狼嚎,叫得尤其凄惨。
其余同伴看去,那朱公子的下身居然以一个诡异的形状弯曲着,像扭断的筷子,断了,但还有肉连在一起。
不禁也觉得自己下身一痛,急匆匆抬着朱公子去找大夫。
郁金堂走在那清秀学子跟前,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恶果,反而一身浩然正气,虽然出身穷苦,但一直想要靠着科举翻身,造福乡里,扭转自己一个村的穷苦。
郁金堂飞出一只血蛾,扑进他眉心。
过了一会儿,郁金堂睁开眼,满意地点头,心情大好,一挥手,废了其它富贵男学子的下身。
那恶兽的气息一直盘旋在这所学院之上,虽然不如秦婆子身上浓郁,但也不差多少,郁金堂揉揉回来的细腰犬,从她嘴里拿出一片硕大的鱼鳞。
恶兽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郁金堂摸着那鱼鳞,快步走到山长院,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那位以两袖清风闻名的男山长。
“公孙兄,这件事还是需要麻烦你一下,小弟想来想去,也就你能帮到我。”
一个中年男子将手中提着的两条大草鱼,塞进年近六旬的男山长手中。
男山长似乎跟此男认识,语气很是熟稔。
“都是兄弟,哪有不帮忙的道理?说起来,也是贤兄家学渊源,教导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不好的。”
男山长提着那两条大草鱼,估算好尽量,比往常沉了许多,高兴地眯起眼睛。
郁金堂抱着手,倚靠在门框边,冷眼看着俩老男人互相说客套话,好不容易等其中一个走了,又没完没了,接着下一个。
郁金堂顺手从书院厨房拔出一只白萝卜,坐在门槛上啃,短短一个下午,男山长屋子里就堆积起无数蔬菜瓜果,还有时令河鲜。
白萝卜吃完,郁金堂想切了那两条大草鱼做鱼脍,香草跟醋汁都备好了。
忽然一个急匆匆的驼背男人就敲响了男山长的院门。
“我家主人有请,还望山长随我移驾,车马已经备好。”
郁金堂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一个山长日子过得比凌绝宗长老还要繁忙。
下一刻,剖开鱼肚,看见了黄澄澄的大金砖,鱼肚子里的脏器都被挤压变形。
郁金堂:“……”
小板砖还怪喜庆,讨虫喜欢,郁金堂想要那两块金砖,但闻见鱼腥味,又给丢在地上。
细腰犬汪汪叫,拖着郁金堂去男山长的卧房。
“我没闻到恶兽的味道,你叫什么?”
细腰犬跳上男山长的床榻,扒拉开被褥,使劲去踩床板中间。
郁金堂蹙眉,听着那床板声音不寻常,跟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