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的语气中满是讽刺。
她可没忘记,温兆祥温宜温聪这三人搓磨她时,在她面前总提血缘了。
她身上确实没流有温家人的血,被他们这样说她时,她也认了。
现在看来,流有相同的血温家人,情谊也就那样嘛。
都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主。
两人看到温黎,都目眦欲裂。
经过一夜的休养,温黎脸上的红肿已消退不少,昨天和温宜打架弄伤的地方,虽仍涂着药水贴着创口贴,但她给的感觉却容光焕发,看起来明媚至极。
温兆祥想起她昨天扇自己的两巴掌,还有贺庭轩说的她带着贺行舟,在他卧室书房乱搞之事,心中气愤至极。
“你还敢来?”
温黎慢悠悠走到病床前,在他身前停下。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来的。”
温兆祥见她一人进病房,身后无人跟着,冷笑道。
“你竟然敢一个人来医院见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像你关你妈妈一样,把你关起来?”
他话音刚落,贺行稍的声音就在门口懒懒地响起。
“谁说她是一个人来的,我不是人吗?”
温兆祥回头看去,就见贺行舟站在病房门口,高大挺拔的身体慵懒地倚着门,长腿交叠着,目光阴冷又凌厉地看着他。
温兆祥沉默片刻,想到贺行舟昨天放的狠话,到底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软下了声音。
“傅少,这是我温家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贺行舟更正:“叫我贺总,我改姓很多年了。”
温兆祥脸色抽搐,没有说话。
贺行舟目光看向温黎,眼神渐柔。
“黎黎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温黎接过话。
“我很快会改母姓,以后我就是宋黎,届时我的事就不是温家家事了。”
温兆祥一愣,脸色异常难看。
“你要改姓?”
温黎一脸坦然:“是啊,我身上又没流有温家人的血,何必再姓温?”
一直没说话的温宜闻言,冷笑一声。
“果然没有血缘的孩子就是养不熟,爷爷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想要改姓抛弃温家了。”
温黎看着她,似笑非笑。
“是辛辛苦苦养大,还是想方设法搓磨?没被你们养成受虐体质,我还真是强大。”
她手指轻敲着病床床架。
“另外,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你。你回到温家之前,也是有养父母的,可我似乎从没听你提过呢。”
温宜脸色微白,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说话间,贺行舟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对温黎说了一声,转身去了走廊里接电话。
温兆祥这才敢对温黎放狠话。
“别以为有贺行舟护着,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和他爸爸撕破脸,未必能有好下场。”
温黎走到温兆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温兆祥却觉后脑上头皮一痛。
他退后两步,有些防备地看着温黎。
“你干什么?以为有贺行舟撑腰,准备当众打我?”
温黎不动声色地把扯下的头发攥在手心,淡笑着说道。
“需要我把他喊进来,让你当着他的面说这句话吗?”
温兆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温黎丝毫不受影响。
头发拿到,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准备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温兆祥。
“对了,收到温聪的消息了吗?”
温兆祥看着她,有些恍然。
“他去澳门,是你怂恿的?”
温黎若无其事地耸肩。
“我只是说了句,澳门赌场玩起来才刺激罢了,是他自己受不了诱惑。”
温聪很早就开始赌了,不过以前都只在内陆玩,且玩得不大。
最近温宜接连出事,温兆祥也渐渐对他不满起来,他心中烦闷至极。
温黎也只是在某次在家中遇见他时,提了一嘴,没想到他真的上心了。
温兆祥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温宜也气愤至极,拿起刚刚扔温恒的枕头,砸向了温黎。
“你这个贱人,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温黎接过枕头,扔到一旁的地上。
“我是个贱人,也总比你现在是个废人,还是个弃子好。”
她笑吟吟地看着温黎,好心提醒道。
“温聪赌瘾已深,赌鬼是不会回头的,你手上有那些钱,与其去填他的无底洞,不如拿来好好治病吧。”
“温恒的肾你是别想了,我不会让他捐的,你最好祈祷能找到合适的肾源。”
她说完,不再理会两人,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尽头,她看到了正在接电话的贺行舟。
他身旁站着温恒。
温黎笑着上前,拍了拍温恒的头,从他头上取下了一根头发。
贺行舟见状,挂了电话,笑看着姐弟俩。
“你们妈妈精神稳定了不少,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他让人将温黎的事告诉了宋绮书,得知温黎已经摆脱温兆祥的控制,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温恒对此兴致缺缺。
温黎却很是开心,感觉人生又充满了希望。
她不动声色地将温兆祥和温恒的头发放到贺行舟手中,冲他眨了眨眼。
贺行舟握紧了手中的发丝,回以一笑,用眼神告诉她,保证完成任务。
隔天下午,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结果显示,温恒与温兆祥是亲生父子。
看到意料中的结果,温黎还是心情复杂。
“温兆祥这个杂碎,真是无耻至极。”
贺行舟抱住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柔声问道。
“你准备怎么做?”
温黎沉默片刻后,神色黯然地回他。
“我不想让温恒知道这个真相,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恨温兆祥,温恒虽是他的儿子,可他对自己却一直极好。
他并没有长成温兆祥那样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相反他很仗义。
他的品性都随了宋绮书。
她不想温恒知道真相后伤心,也不想别人知道真相后,对温恒指指点点。
贺行舟接过她手中的亲子鉴定证书,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后扔进垃圾桶。
“那就不让别人知道。”
这事查得隐秘,只要他不想,就不会有外人知道。
“他学校不是已经开学了吗?我明天就让人送他回学校,也省得温宜再惦记他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