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光着身子欢喜佛似的抱在一起,屋里虽然没有点灯,可接着窗外映进来的月色还是能看清大概的情形。
新买的床前面的两条腿劈成了外八字,床帮上的横梁落在地上,被褥枕头再加上两人的衣物都从床板上倾斜着,有的已经落在了地上。
闵岚笙惊魂未定,双手紧紧的搂着娘子的腰,额上直出冷汗,全是吓得!
“我……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他轻声说道。
“扑哧!”苏夏至倒是没有秀才那么害怕,她只是特别的生气!
秀才说了,这一任只有三年怕是就要调动,因此苏夏至并不想给这个临时的家归置的多好。
她买家具的时候问了又问,只买便宜实惠的。可便宜了也不能买回些这么烂的东西啊!
秀才用没用力气没人比她清楚,就那么点折腾的动静床都能塌了,可见就是这床太不结实了。
本来气得就要暴走的苏夏至在听了闵岚笙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之后,转怒为笑,她在他的唇上啄了几下小声的安慰着:“好了好了,不赖你,是我贪便宜了。”
“还笑!”闵岚笙抬手在她的屁股上轻轻的来了一巴掌,打得苏夏至脸一红。
“要是只我们两个人,为夫自然不怕,现在你还怀着身子,若是把孩儿伤到了可如何是好?”闵岚笙越想越后怕,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两只手都用了力。
“哎,清点……”两人中间隔着的大肚子,秀才一用力,苏夏至马上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给我放地上吧。”身后一片狼藉,总得收拾一下才能睡。
“秀才哥,嫂子?”屋外传来高越犹犹豫豫地声音。
“让他回去睡觉吧。”苏夏至在闵岚笙的耳边耳语到。
“没事,你回去睡吧。”小心地将娘子放在了滚到脚边的枕头上,闵岚笙对外扬声说道。
“哦。”高越应了,一阵脚步声后,窗外归于平静。
“哈哈!”从未见过秀才如此狼狈的苏夏至蹲在地上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往外拽着被褥。
“哎,秀才我看你屁股了……”
闵岚笙绷着脸将床板从破床上弄了出来摆在了离床远的地方。
“哎呀呀,这位公子,你的腿好直啊,让人家摸一摸吧……”
见秀才抱着被褥从自己身前走过,苏夏至赶紧毛手毛脚地在他的小腿上摸了一把,口中还不三不四地调笑着。
闵岚笙薄唇紧闭着,一张俏脸早已热的如火炭,耳边听着她登徒子一样的话语,只是暗暗地磨牙。
好歹将东西收拾的能睡了,他起身走到嬉皮笑脸的小媳跟前,伸臂将她捞起抱着往‘新床’边上走去:“娘子兴致如此的好,为夫便勉为其难的陪娘子继续吧……”
“哎……等等……唔……”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阵急似一阵的喘息声便代替了方才的调笑声……
……
家私店伙计打着哈欠出来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堵铺子门口的马车前面立着的年轻女子。
“闵夫人?”这伙计正是前两日送家具到县衙后宅的其中一个。
“您这么早就来了?”一般卖家俬的铺子很少有一开门就顾客迎门的状况,因此这伙计突然见到站在门口的苏夏至便觉得意外。
“怕你们东家早晨做饭没柴火,这不,我一早就给送来了。”苏夏至笑眯眯地说道。
“……”这话一听就有毛病,伙计不敢轻易搭话。只对着苏夏至点头哈腰的说道:“您进来坐着说吧,小的这就给您叫东家去。”
说完不等苏夏至回答,伙计便一溜烟跑到了后面找东家去。
第一天住在县衙,夫妻二人就把床睡塌了,这话怎么说都不好听。
因此苏夏至早早地就让高越帮着自己把床彻底拆成一块块的木头装上了马车。
趁着县衙里还没有人的情况下,一早就到了家俬铺子门口堵着。
高越是个半大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除了吃和练武,其余的事情他都不是很上心。对于男女之事更是一点不懂。
大早上看见闵岚笙红着脸低着头举着几块板子出来,他还纳闷呢:“秀才哥和嫂子夜里不睡觉拆床干嘛?”
好在苏夏至脸皮奇厚,她对高越胡扯道:“嫂子让人坑了,买了架不结实的床,昨晚你秀才哥才坐在上面,它就塌了,幸亏我没坐……”
“嗯!”听她这么一说,高越也来了气!嫂子大着肚子,要是摔一下可怎么得了?
于是两个人连早饭都没吃,便气势汹汹地堵在了家俬店的门口讨说法。
伙计进去通风报信,很快的,一个不停擦着汗的中年男子就迎了出来:“闵夫人,请进来说话。”
自己家的货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自从那天他确认了那几件家具确实是被抬进了县衙,便过起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一批家具用的木材被水泡过,做的时候没等干透便都开了料,结果打了眼再对上榫子,等过一段时间,木头里的水份干透,家具是一准儿变形的!
别的还好说,衣柜啥的一变形顶多是歪七扭八的不好看,唯独床,椅子之类要承重的家具就不行了,那是要伤人的。
如今看到苏夏至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家私店的东家倒放了心,至少说明这有了身孕的县太爷的夫人是没事的。
进了店,家俬铺子的东家二话不说,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抄录的正是苏夏至那天采买的几样东西。
“闵夫人,这是我们的不是!”说着他便对苏夏至行了礼:“本想着糊弄着便宜买了换几个钱,也比白扔了强,谁想到竟会被您买去呢!”
“废话!那几样东西光看又看不出好坏来,又比别的便宜了那么多,我不买别人也会买走的,难道不是一样的害人么!”
苏夏至气愤地说道。
“是是是!”东家眼睛盯着苏夏至手里的一根木头,认出那正是床上的一根横梁。
不禁暗暗的离她远了些,唯恐这位夫人脾气不好,一会儿在气头上用棍子敲过来,那自己可是要白挨几下子了!
“您这几样家具,小的马上就安排人给拉回来,至于银子小店是断然不敢收了!”
“只盼夫人您给小的们留口饭吃,让我给你照原样再送一套过去,您看?”
这要是放在闵岚笙不是县令的时候,苏夏至肯定是会不依不饶地再敲些东西出来才会罢休。
如今秀才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她的一言一行也是备受众人关注。
低头想了想,苏夏至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了地上:“只此一次,若是再被我发现你们专做坑人的生意,这铺子就等着关张吧!”
“不敢!不敢!”看着脚边的砸过来的横梁,东家伸出手去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又对着苏夏至行了礼才去了后院。
“这就完了?”袖子免得高高的高越叉腰站在苏夏至身后,眼看着家具店的伙计把马车里的几块木头搬了下去,他气哼哼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想了想苦哈哈坐在大堂上的秀才,苏夏至长出了口气。
心道:你当了官,倒把我给管住了……算了吧。
清早起来一通折腾,不等县衙的人出现,县令大人的后堂里家具已经换了一个遍儿。
小心翼翼的坐在新换好的床上,苏夏至悠着劲试了试,屁股底下的木板只发出了极轻的一点声音。
“这还差不多!”买家具的银子苏夏至并没有退回来,只是她也没有再额外的多加钱。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县令夫人并未刻意的找自家铺子的麻烦,这已经让家俬铺子的东家感到意外,再后来伙计把带去的银子又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他的时候,他才惭愧的说道:“只从闵大人的夫人哪里就可以看出,大人是何等的廉明……也幸亏是遇到了他们……”
……
闵岚笙中午从堂上下来的时候,见高越正在厨房里转悠。
“夫人没有准备饭食么?”院子里和厨房里一片安静,灶台都是冷的。
“嗯,一早送了家具来嫂子就在屋里收拾,这都半天没出来了。”
苏夏至做饭不爱吃隔夜的,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留剩饭。现在的天气又热,因此高越在厨房里翻了半天,是毫无收获。
闵岚笙径直走到自己居住的屋子门口撩了帘子走了进去,屋里收拾的干净利落,早就没了造成的混乱模样。
只是迎着门的位置上放了一架屏风。
这房间虽大,可是没有分里外屋,一进门就看见里面的床铺确实很不方便。
“还是娘子细心!”打量了屏风几眼,闵岚笙绕了过去,就看见苏夏至侧身躺在规制得平平整整的新床上,一只手抚着小腹睡得香甜。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闵岚笙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侧身坐在了她的身边。
望着她逐渐成熟起来的面容失了神。
即便是到了现在,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她在一手操持着,自己虽然做了官,还是要靠着娘子养家。
闵岚笙心里一片黯然。
“哎呀,只说躺一下的,我怎么就睡着了?”几乎是他一坐下,苏夏至便醒了过来,没心没肺地对着闵岚笙一笑,然后用手重重地拍着床板说道:“秀才,你看,又是新的了!”
闵岚笙一闭眼,心中酸酸的,俯身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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