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安怀远,还有姜温的祖父老太傅姜承,这都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在老太傅姜承去世之后,在帝都的很多文人都暗自伤怀,感叹伴君如伴虎,好人不得善终。
因此算是后起之秀的简玉便纵情酒肉,不问世事,空有一身学问,也不愿效力朝廷。
说的明白点就是:人家家道殷实,不愿意提心吊胆地伺候!
阴差阳错的,简玉被现在的大梁皇帝,当时还是逍遥王的岑相思算计了一道,骗了后来的皇后娘娘姜暖。
简玉作为一个磊落的文士,对于自己曾经无意中做下的错事懊恼非常,遂答应了姜暖,效力于才上位的岑相思帮着他处理朝政。
三年时间,他位居平章政事,管理的事情千头万绪,只是他确实有着非凡的才华,在为官的时间里,不但将岑相思交办的差事做的妥妥贴贴,还将岑相思的哥哥惠帝遗留的很多沉疴杂症处理的彻底!
简玉为人机敏并心思狠辣,忠君不二,深得岑相思的赏识,因此三年期满后,简玉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便交了差。
岑相思想法设法的挽留都没有打动简玉的心。
作为简夫子唯一的入室弟子,姜温是深得老师所学三昧。并兼姜家钻研刻苦之学风,因此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师生二人有个共同的爱好:吃吃喝喝!
因此在一次简玉喝的微醺的时候,姜温设了赌局,连哄带骗地让老师亲笔写了文书,二人都签了字。
等简玉酒醒之后,看着那封自己写的龙凤飞舞名字的文书也只是一笑:“文章上见输赢吧。”
这不,颇为自负的简夫子在殿试上输得心服口服,被自己的学生比了下去,无比欣慰地又去替岑相思当牛做马了……
而姜温也又得了三年的逍遥时间,可以继续过他的优哉游哉的日子!
“真够黑心的!”原原本本地听完姜温把自己的‘光荣事迹’表述一番之后,苏夏至嘴撇的瓢似的下了结论:“可怜的简夫子,总是逃不过你和你姐夫的算计!”
“不要这么说。”姜温说的口渴,拢了衣袖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急不忙地饮下之后才看着她说道:“闵岚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现在就是在算计我!”
“嘿!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家秀才是为你姐夫当差,不落好就罢了,你怎么还骂他呢?”苏夏至桌子拍的‘啪啪’作响,这也不怕声音大了吵了一一睡觉了。
“嘘……”姜温嘟起粉嫩嫩的嘴唇,对着苏夏至做了一个噤声地动作:“小声些,我女儿还在安睡呢!”
“噗!”这堂而皇之的一句话,苏夏至差点吐血!
不知道蹲在府郡大牢里吃牢饭的秀才听到这句话会做何想,总之是不能让这妖孽由着性胡说八道了。
“我女儿……那是我闺女……”苏夏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哎呀,都一样啦!”姜温微笑着点头。
“停!”苏夏至起身,也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扯淡,说正事儿!”
“正事儿啊……”姜温眯着眼睛在苏夏至身上细细地扫来扫去,忽然笑着说道:“你胖了,肚子比我还大!哈哈……哎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夏至生了孩子哪哪儿都好,唯独这腰身比原来粗了两圈儿,她正琢磨着等一一断奶后好好锻炼一番呢,这个妖孽就当着她的面笑话上她了!
苏夏至气急败坏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肩膀上挨了一巴掌的姜温当然不会闭嘴,依旧看着她吃吃地笑。
“好了好了,说正事。”笑够了之后他才坐正了身子继续方才的话题。
“这次检举闵岚笙贪赃枉法的状子是安怀远写的,也是他派人到府郡去投的。”
“这个,我家秀才早就猜到了。”苏夏至点头说道。
“我姐夫接了他的折子原本是派了人出来传旨的,是我中间给截了,向姐夫求了这份差事,所以晚到了几天。”
“因为事情牵扯到闵岚笙的老师安怀远,所以他不愿意自己出手,宁愿先去大牢里蹲着,说等我将外面打扫干净了再放他出来。”
“你说,就这样的一个连本座都敢指使算计的人心到底是黑不黑?”姜温用食指敲着桌面,眼睛盯着苏夏至说道。
“我家秀才做的是大梁的官,办的也是大梁的差,我倒请问国舅大人您了:您就忍心让他这样背负着欺师灭祖的恶名吗?”
“呵呵,我与你说这些,你当然要为你家相公着想了。”姜温轻声说道。
“非也。”苏夏至摇着头说道:“我家秀才这官做的艰难,他无依无靠,唯有的便是一个好名声,所以啊,为了他能够长久的为朝廷做事,你要爱护他……”
到了姜温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便不是官,也没有人敢去轻易地指责他。
而像秀才这样的小官,在成长起来之前,还是要善护名声的。否则以后谁还敢与你共事?
“不就是让我去做恶人吗?”姜温的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笑嘻嘻地对苏夏至说道:“一一认我做义父的事情,你看?”
“这个,再议。”苏夏至也笑嘻嘻地回道。
“哼!”姜温小脸一沉,眼睛望了地面:“小气!真真的小气!”
小气就小气吧,他爱说什么随便说,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总之这个给闺女认干爹的事要秀才回来再说,苏夏至对闵岚笙的小心眼儿也是心有余悸的。
……
不几天的功夫,平县就起了传言:新任的县令大人遭人陷害,已经进了府郡的大牢。
而整件事情的起因竟是因为徒然增多的四成赋税的问题。
若说别的,大多数百姓还会做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而这个赋税却是关系着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此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便被百姓们高度重视了,天天有人到县衙去询问知县大人的消息……
与此同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安怀远终于感到了不安!
原本隐秘的,他根本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到了满城皆知,这样的结果是最令人头疼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能让一个人不说话,可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在将事情细细地思量了一番之后,安怀远决定此时一定要在闹大之前赶紧解决!
儿子回不来的,可以暂缓一段时日,可若是百姓们接着这个事情闹大了,传到京里去,他的安稳日子便到了尽头。
“去请小姐过来。”身体每况愈下的安怀远在连日的焦躁中,显得愈发的苍老。
在吩咐了守礼去叫安静之后,安怀远便开始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父亲!”在房门外就听见了父亲咳嗽声的安静一直等里面的声音平复了些才装作急匆匆的样子走了进来。
她早就听大夫们讲过,很多有咳疾的人是不能靠近的,否则他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染了病。
“您今日的药我才吩咐了守礼去拿,这方子您用了也有月余,不如……”在父亲面前,她一直是个恭顺孝道的女儿,至少安静自己表面上都是这么做的。
摆摆手,安怀远止了她的话,一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安静坐下。
自从在酒楼里被苏夏至揭了女儿的短之后,他早就派人将她的所作所为都查了一番。
一查之下,安怀远不动声色地吐了几口老血,从此便对这个女儿彻底死了心。
“府郡的事情,需要静儿你去辛苦一趟了。”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安怀远气若游丝地用手扶着胸口轻声说道。
“不敢说辛苦,父亲您吩咐就是!”安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道。
“坐下说话。”安怀远慈爱地对着女儿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似乎是对她的话很满意。
“是。”安静敛衣侧身坐在椅子上,双手翘着兰花指交叠放在右边的腰侧。
这样的做派以及这样的画面,让安怀远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那是安静的母亲,他曾经的贴身侍女。
没名没分的为他生下了这个女儿之后,安怀远将孩子写在了正妻名下,而将那个肖想着能当上他如夫人的贱婢给‘处理’掉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忘了那个女人的存在,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忘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他竟在她生的女儿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这样的感觉马上让安怀远对矫揉造作的安静起了一阵腻烦的心思。
贱婢终究是贱婢!登不得大雅,难为我将那贱人的孩子当贵女养育了这么多年,可她骨子里仍旧下贱,连坐在那里的造作模样都像极了她的母亲!
“父亲?”
安怀远的目光让安静莫名的不安起来,她小声的唤道:“有什么吩咐您说就是,女儿听着呢。”
“好。”眼神一转,安怀远心思恢复了平静,他依旧用慈爱的语气对安静说道:“静儿年岁不小,父亲便是再不舍,总不能留你在家一辈子。”
听父亲说起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安静赶紧低了头,做出一派娇羞的模样,却并没有插嘴,只默不作声地听着他把话讲了下去。
“父亲本想遂了你的心思,逼闵岚笙能娶你过门。”
“父亲,女儿不愿与人为妾的。”安静小声的说道。
“唉!”安怀远叹了气,心道:蠢材啊!都到了这般时候还想着为妻为妾的事情,只这份心思便与她的娘亲没有两样儿……
“现在不说这个。”一声叹息之后,他抬头对着安静说道:“父亲是让你一趟府郡,找知州大人撤了那份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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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又没有赶上审核~
只能让大家第二天看了~
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