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群山雾遮霞,细雨袅娜难离家。
持杖合荆采药去,顽皮降下镜生花。
——《烟雨余杭》”
众神纪元.末法时代.宇历5000万星云宙
1202宇宙纪11混沌元34银河年67年九月中旬
3000界“凡星大界”银河大千界.尚颛域.尚庄大陆.东域
魏都琅琊.西门.折双笳.宣渚门.升霞山脉.石中城
内院院坊.九州三十六郡神国
“欢迎来到山鬼院,三位师弟,请随我来。”龙冉三人才一踩到地面,就听到耳边传来的问候声。他们偏头看去,一位白衣男子在不远处面带笑颜,谦逊地等候着,想必这位就是公羊谨授师所说的接待人了吧,三人不敢托大,依循礼节回敬侍者。
一行四人进入了一座占地百万里的超级城池,上亿的凡人在这里生活,人声鼎沸,入眼尽是凡人的娱乐喧哗。作为超脱凡俗的修行者,他们早在先天上就与凡人不是同一种族了,严格意义上讲,待他们踏入先天,重铸道体,他们甚至无法与凡人结为婚姻,孕育后代。
白衣男子侃侃而谈,言辞大方道:“这座城池是冀州小檀郡首府,临安城。想必你们对九州三十六郡神国有过了解,九州里生活的尽是凡人,我们的学府还要在九州之外,端极之海深处。通过城内城主府的传送阵,可以直接抵达学府,毋须转经换乘。”
或是看到龙冉三人脸上的担忧,白衣男子立忙解释。
饶是饱读宇宙各族神话古献的龙冉,也不禁被九州三十六郡神国的辽阔震惊。神国是鸿蒙世墟行者到达不朽世才可以修炼有成的大道精华,这不仅是证道天道的前身,还是墟行者安身立命,超脱时间长河、命运轮回的根本所在。
不朽世墟行者立不朽碑,获凡俗香火信仰祭奉,以证不朽,获时光庇佑,世称“仙神世”,亦为传说中的仙神人物原型。不朽世及至圆满便可以不朽碑为基底演化神国,可遂意转嫁生命入神国,生命在其中生存万万载无忧,足以庇佑一方生灵。
对龙冉来说,这种境界就和天上的神仙一样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但身处神国之中,他又觉得距离传说中的人物从未如此近过。
不出意料,城主府管事人亦是凡人,整座城池中除了用于传送的大阵,没有一寸土地是为修行者而留,或者说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凡人的乐土,在此之外是修行者的世界,明明共处一个世界,却又相隔如此遥远。
端极之海.沙钟链岛
沙钟链岛,连片的岛屿远隔大陆孤立海外,这些岛屿不下于一片大陆的广阔,从传送阵中走出的龙冉一行人就见证了恢宏壮观的学院真容。
就像是翻过一座座山丘,拂去尘土见到真容的震撼。大海上如繁星坐落海面上的岛屿数不胜数,大如山岳,小如行舟,而在海面上,在连片的岛屿上空,悬浮着不知多少座浮空的岛屿,一座座堪比大陆的巨型岛屿将大片的阴影投射海面上,像积厚的云层一样壮观。
龙冉一行人就身处一座浮空岛屿上,身后传送阵的光辉渐渐隐去。白衣男子面带骄傲,向众人宣布道:“再次欢迎各位,这里就是稷陵学府山鬼院,尚庄大陆上最接近真理的地方。”
带领众三人在岛屿间飞行,这里的布置很是玄幻,岛屿之间并无连结却可以虚空横渡,连龙冉这样的万象境萌新在熟悉过后都可以轻松控制,可见布置这片地形的手段高明之处。
来到最上层的几座大陆之一,这里坐落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长宽有千里之大,高遏行云,蔚为壮观。大殿悬挂有匾额,上书问心殿。
浑天院.火鸟台
龙冉三人启一进入九州三十六郡神国,在外界的高天之上,在云层之上接近星空的高度,这里本应毫无生机,可是却浮空着一座壮观至极的空中大陆。
这是一座由不知名金属一体铸就的赤红色高台,堪比小型陆地的金铁高台形如展翼腾飞的火鸟,头朝北方做飞翔状。在层层金铁廊坊的最里面,这里空出了万里的范围没有建造任何遮蔽物,浩大的星空一览无余,而在这片空地上,立着一个庞然大物。
浑天仪,这是一件精美到看不出加工痕迹的人类造物,一颗悬浮在空中的黄铜圆球,繁复的星轨围着球体,无数发着各异光彩的恒星在星轨上运转,很是复杂。这是穷极人族想象的绝美艺术,唯一可惜之处便是球体上有一道无法忽略的巨大裂痕。
一位身着犹如以漫天星辰织就长袍的老人站在浑天仪下,他并不高大,佝偻的身形也不显得瘦弱,老人的脸上长满了渗人的脓包,他大睁着黄澄澄的眼眸,浑身散发的阴冷气质让人不敢接近。
老人背后打开一扇空间之门,走出一位青年长衫女子,女子同样一身清冷的气质,很是淡漠,她面朝老人直身行礼道:“师尊在上,不知是什么事情吩咐暗月?”
晨珲大睁着黄澄澄的眼眸,竖菱状的瞳孔看着很是妖异,他嘶哑着嗓音嘱托道:“暗月,今日入学的学子,有一位你的小师弟,将他带来,这也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暗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恭敬地直身应道:“是,师尊。”
问心殿
龙冉一行人走进没有大门的开敞宫殿,里面是一处广阔的空间,数层阶梯相递而上,每一层都足有百米宽,上面三两摆放着十米直径的蒲团,大殿中没有立柱,只有数百座高不可见顶的烛台,燃着上千根一人高的白烛,幽冷的烛焰舔舐着宫殿顶层。
宫殿极大,走到深处才看到两个人对坐而谈。左边那人身着麻衣,高大壮实的身上挂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陶罐,浑身散发着像是千百种药石糅合在一起的奇异香味,他手举着一个陶罐,正兴致高昂地与另一人交谈着。
对坐那人,竟是周先生!
三人心中惊奇,不敢上前打扰二人的雅兴,可大殿中的二人早就发现了进来的龙冉三人,在周先生的伶牙俐齿下,麻衣男子很快就萎靡了下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迷迷糊糊地将手上的陶罐被周先生夺了去,塞进自己的衣袖里。
周先生拿到心仪之物,这才转过话题,朝三人招手示意上前。龙冉三人忙上前行礼,还未待龙冉发问,周先生就预先开口向两方介绍,道:“这位是山鬼院教授,鲁安平,学富五车,通贯古今的奇伟人物。他也是富可敌国的商人,号称占尽天下商脉二成,金银一动,可喧动天下人才,很是了得,你们要多向鲁教授请教。”
龙冉心中大惊,没想到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三院教授级别的大佬,三人忙不迭地行礼。鲁安平慌乱地摆着手辩解道:“什么占尽天下商脉二成,喧动天下人才,都是世俗流言,不可轻信。周有成你也是,怎么尽在孩子面前掏我的老底!”
周先生哈哈笑着,连黑须都颤了两颤,道:“老友,谁叫你这么富有又如此吝啬,连一罐化龙水都不舍得赠我。”鲁安平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到自己无异于被强夺的药材就一阵心疼,那罐子装得满满的,可不便宜啊,气抖冷。
鲁安平抬手变出三个小了许多的蒲团,邀三人入座,一同加入了之前的话题中,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二位前辈交谈,分享着他们根本听不懂的知识。不,斯伐狄亚可能懂一些,但一人一句,长时间下来他也听得头晕脑胀。
龙冉感觉每一句话都有韵味在其中,只是不懂,他就先硬记下来。
讲着讲着,周先生突然询问樊戥,道:“这位小友,你对后天八境有何理解,畅所欲言,不必拘谨。”
樊戥亦是无所顾忌,行礼应答,思索良久后缓言道:“承蒙先生看得起,我只能就我到达的境界讲一些个人的拙见,请二位品鉴。后天八境,原武、万象、如域、开天、先元、紫府、涅盘、道门,我认为是一境一重天地。原武不做赘言,万象亦只是才踏入门槛,半凡之体,如域境才是真正的修行者,可以与凡人分开看待。”
停顿片刻,似在组织语言,继续言道:“万象境有泊、湖、海、洋四境,在之上还有星海极境,贯彻大海之势,汪洋之力后便可直达如域境。如域境体内丹田辟灵域,天生混沌气息为胚卵,灵海为床,开天辟地,灵旋沉入海底,由其内喷涌出一块固态灵气,定‘灵台’。”
讲至此,樊戥拱手退后,意即言毕。
周先生抚须含笑,称赞了樊戥几句,话头一转问道:“你可愿入山鬼院,以你的博学强识,可以在那里学到更多珍贵的知识,也算是为我的老友,招上一名优秀的学生。”
樊戥微微一愣,旋即反问道:“周先生所言,晚辈应当考量,只是我兄弟三人皆是初至学府,对三院一知半解,希望先生解惑。”
鲁安平忍不住插嘴道:“稷陵学府讲究有教无类,在教学上更是秉持先祖圣人教诲,奉行因材施教。山鬼院负责传授学生各类外物知识,研习修改功法,负责宝物的修编整补、出账入库,学子功法的传习,在山鬼院,你更多可以接触到自然万物的知识。”
周先生补充道:“未免走私心的嫌疑,我也讲述一下墟行院吧。墟行院负责学子境界的教习,很是严厉,在教务上其余二院须给予配合,一切以培养出优秀的学子为目标,同时专门开设有问心堂,培养学子心性。”
听着二位长者精细到位的解释,龙冉等着接下来的话,却见二人闭口不语,疑惑地问道:“二位先生,不知浑天院又是何情况,为何不置寸语?”
周先生哈哈一笑,指着龙冉对鲁安平笑道:“我就说这孩子忍不住会问,果真叫我没看错人。浑天院较为不同,他们的学子数量最为稀少,而且招收学子皆是派遣弟子来邀,端的是一副好做派,这不有人就来了,看来你们中有人被浑天院看中了,可真是少见。”
一名气质清冷,面如冰霜的女子平静地走来,向二位师长躬身施礼,然后环看了一眼三人,冰冷的神色稍微缓解了些,对着樊戥点头道:“小师弟,我们走吧,师尊在等候我们。”
周先生见龙冉二人不解,细心地为他们解释道:“这位就是浑天院晨珲教授的亲传弟子之一,暗月,她来此就是为了招浑天院看中的学子。恭喜你,樊戥,你收到了浑天院的邀请。”
暗月和在场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樊戥,尤其是龙冉,他的眼中是喜悦和一丝担忧。樊戥思索片刻,开口问询道:“感谢浑天院的看重,以及暗月师姐的邀请,不过我对浑天院无甚了解,还请师姐先做一些介绍,方便师弟抉择。”
暗月螓首微点,面色清冷,毫无表情地应允道:“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漫天星辰寥廓,自有无穷的奥秘亟待发掘。浑天院负责监察天上星辰,研发新武技,镇守学院内各处禁地重地,掌管所有密令绝钥,但是我们不插手学院内任何权力,同时高于两院有绝对的自由权。”
樊戥眼中似星海灿烂,从表面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等暗月话语落下,他利落地回答道:“师弟见过师姐。”
这就是同意了,樊戥正式加入浑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