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死了,我杀的。”阿轲言简意赅。
“你!”商亭妤目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去手撕阿轲。
“先听听她怎么说。”嬴政冷静地拦住商亭妤,转向阿轲,“你杀他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吗?”
“可以这么说,哥哥受血誓反噬,生不如死,所以求我给他一个痛快。”阿轲像是在诉说一个和自己不想关的故事,“因为他死于我手,所以我就继承了‘荆轲’的名号。”
“他提过,说‘荆轲’这个名号只属于最顶尖的杀手。”商亭妤哆嗦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拼出一句话,然后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沉声道,“他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更别说有什么遗言了。”阿轲说的话,每一句都直戳商亭妤的肺管子。
“他,他……”商亭妤问不出口,生怕听到一个让她伤心欲绝的答案。
“他死得不安详,血誓反噬,基本没有一刻能得轻松。”阿轲冷冰冰地说道,“所以我给了他一个痛快。”
商亭妤的眼泪汹涌而下,急于找到一个仇恨的对象,追问道:“他为什么会受血誓反噬?是谁?”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前一段时间,他应该是和你在一起,而且,他不受掌控很久了,长辈们很不满意。”
是了,荆轲提过,杀嬴政这件事不容再议,嬴政必须死于他手。电光火石间,商亭妤好像抓住了事情的起因——荆轲在不得不的情势下,做出了一个不得违背的承诺,因此他和嬴政,势必你生我死。
这个“不得不”的情势,难道,难道也和自己有关?
“他葬在哪里?”不敢多想,商亭妤急切道。
“干我们这行,怎么会有葬身之处,这不是给自己和家族找麻烦吗?”
商亭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饶是冷血如阿轲,一时之间都被这哭声中的悲怆感染了,面露不忍。
嬴政沉默着拍拍商亭妤的背,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一定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那我想请你帮我,”阿轲突然开口,“长辈们搜罗了荆轲所有的遗物,我想请你帮我拿回来,你也不想看到他的心爱之物,流落在其他人手上吧。”
“我要怎么做?”商亭妤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虽然心里明白这是阿轲把自己当枪使,但也确实需要找到一个发泄情绪的对象,而倾占荆轲遗物的“长辈们”,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你别冲动。”嬴政挡在商亭妤和阿轲之间,盯牢商亭妤的双眼,“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他死了!他死之前,一定还在恨我怪我!”商亭妤声调提高吼道。
“你这是在向我撒气。”嬴政并不动容,“你先不用急着答应她,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想一想。”
不用嬴政提醒,商亭妤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声调过高,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咆哮教主马景涛,心下苦笑:自己这幅失控的样子,真是拖累了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