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破坏欲到达了顶点,如果不攻击别人,我会攻击自己。”商亭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我应承的是什么,就算是当个工具人,我愿意。荆轲的遗物,是我现在仅存的一点念想了。”
无处祭拜、也没有亡人的只言片语,商亭妤一腔哀思无从依托,心里的酸涩壅塞成一道高高的大坝。
嬴政不再拦阻,盯着阿轲,目光咄咄逼人:“你为什么想拿荆轲的遗物?可别跟我扯什么兄妹情深,我看你和荆轲,根本不熟。”
阿轲直言不讳:“我并不是惦记他那点财产,倒不如说,我是想再也不用受长辈们的辖制,这劳什子刺客世家,不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万人坑罢了。”
长长吐了一口气,阿轲继续道:“我和荆轲是龙凤胎,但是并不亲密,因为我们从小就被当成一把杀人的刀在培养,一把刀,怎么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感情呢?我们这些人啊,不过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罢了。长辈们看荆轲执行完上一个任务后许久未归,生怕他生了反心,急召他回来,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灌了药,想要给其他人做筏子,让我们都乖乖听命,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结果没成想,荆轲身上违诺的反噬倒先发作起来,不得不说,这杀鸡儆猴的效果,还真是好。”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受反噬之苦,而不是药剂发作呢?”嬴政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当时他的手腕上闪过一道金光,直接没入血管,我不知道其他人注意到没有,我看到了。同样的金光,我在一次任务时看到过,而且,发作的症状一模一样。后来等众人散了,我又向荆轲求证了这一点,他认了,又求我杀了他,这样既结束了他的痛苦,又能让我拿到‘荆轲’的名号。我早就厌倦这里的生活,有了‘荆轲’的名号,肯定饿不死,为什么不自己做主,推翻长辈们的辖制?”
“我想要自由,荆轲的东西,我只想要他的峨眉刺,其他的都归你。”阿轲神色冷淡,“我也不想报仇什么的,那都是他们的恩怨,与我有什么相干。”
“南荒这里的秩序,的确也需要松动一下了。”嬴政显然另有所图,“刺客世家,在南荒,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对吧?”
“没错,我孤掌难鸣,所以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嬴政望望商亭妤,点点头,商亭妤嘶声道:“那我们得好好谋划一番。”
阿轲闻言笑道:“倒不用那么麻烦,光靠你这张脸,就能起大作用。”然后她似笑非笑地对嬴政道:“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商亭妤立即明白过来,阿轲和嬴政,都想借妲己娘娘的名义起事,这样既能发挥信众的威力,又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刺客世家必然涉及人口贩卖的生意,最能激起民怨,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吧。”嬴政具有敏锐的政治嗅觉,一针见血。
“我能做些什么?”商亭妤终于能转移注意力,将自己从悲痛中释放出来,斗志满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