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鲁智深、秦明、杨志、裴烈几人中,应属林冲、杨志二人最有智计。
五人领了军令,带着五千白马军最精锐的五千兵马,出了大营走在去往纪山军的路上。便都在心中思索,怎样去完成此次主公交待下的军务。
秦明、裴烈两人勇猛有余,然智计不足。鲁智深则是个不爱动脑子的,有林冲、杨志在侧,他哪里会去想那些恼人之事,只将一对佛眼不时来打量二人。
杨志与林冲并鞯而行,行出十余里,才首先开口道:“林冲哥哥,小弟心中有些许谋算,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志贤弟有话但说无妨,正可与愚兄胸中所想互相印证一下。”林冲心中也有了些头绪。
“纪山军李懹乃是王庆军师李助的亲侄,因李助没有子嗣,所以这李懹甚是受他叔父宠爱,不但将一身本领尽数传授,还遍访名师让李懹又练就了一身强横的马上本领。是以李懹自视甚高,小弟便想用激将之法,破他这纪山军。”
“杨志贤弟高见,与愚兄不谋而合。此时愚兄只担心一人,便是那赤面虎袁朗。此人思绪周密、颇有大将之风。李懹也甚是倚重于他,若是有他在侧,只恐那李懹不会中我等之计!”林冲蹙着眉头,甚是为难。
“有无办法将这袁朗暂时调离纪山军?”杨志试着与林冲商议。
林冲喟然一叹,“有便是有,只是我等却不能使用。毕竟我等此次去攻打那纪山军,大半原因便是要保这袁朗无恙。”
杨志闻言唯一思索,便心中了然,林冲所说的办法,无非便是将縻貹投降之事,透露给那王庆知晓,依王庆为人定然会将袁朗召回问罪。只是如此一来,便与主公所想相悖了,便是顺利败了纪山军也无有了意义。
杨志正苦思计策,忽闻林冲轻咦一声,抬头看时,便见林冲笑着与自己说道:“某常闻那赤面虎为人至孝,自父母双亡之后,便事縻貹老母为亲,对縻貹老母言听计从,若是你我先将縻貹老母自家中假意擒下,再让那袁朗知道老母在我营中,你说那袁朗便会如何?”
“听闻老母被擒,那还不疯癫了!?必然要找我等拼命!如此一来,哪里还有甚么智计?哥哥好计策!只是那縻貹老母现在何处?”杨志举一反三,瞬间便知悉了林冲计策。
林冲伸手往裴烈处一指,“縻貹与主公那舅哥不打不相识,已然相交莫逆,我等出营之时,便听那縻貹曾托付陪他顺便接回老母……”
林冲话未说完,杨志便已打马而去。与裴烈商谈一番,便见那莽汉已然点起十骑轻骑,多带马匹,呼啦啦往西而去。
杨志面带苦笑而来,与林冲道:“好叫哥哥知晓,适才小弟刚刚将哥哥谋算说与裴将军听,还未来得及吩咐一声,他便忽突去了……,小弟担心裴将军去的鲁莽,坏了事由,还请哥哥许我与他同去。”
林冲抬眼看着奔驰而去的裴烈,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裴将军莽则莽矣,却不是鲁钝之辈。更难得有一颗赤子之心。想他能再将幼妹独自拉扯长大,便绝非你我日间所见的那般莽撞。贤弟只管放心,此次前去接回縻貹老母,裴将军比我等还要稳便!”
杨志闻言虽还稍有担心,却也只能作罢。此时裴烈已去,自家再走,军中便只剩三将,此去纪山军便恐有闪失。
“縻貹老母便在左近山中居住,裴将军适才说了,最快日内便回!如此近的路程,应不会有甚么差池,你我稍稍行的慢些,去前面等他可好?”杨志还是有些不甚放心。
林冲却不再纠缠此事,对裴烈性情林冲有自己的见解,闻言却道:“裴烈将军去取老母,我等却也不可闲着。即可命军中整治出一面大旗,上面写上是个打字!“踏平纪山杀李懹,谈笑荆南擒五虎!”
杨志眼前一亮,冲着林冲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这才下去依言准备。林冲哈哈一笑,将秦明、鲁智深二人叫至马前,告之二人适才定下的计策。
秦明、鲁智深大是赞同,想到此计一出,纪山军必定癫狂来战,不由都精神一振,直觉豪气满胸,恨不得此时便可与那纪山五虎阵前厮杀。
便在林冲等人前往纪山的第二日,纪山军中便收到战报,“白马军左右司马,携五千兵马前来进犯,且口出狂言欲要杀我主将,擒我五虎!”
李懹闻听,即刻掀桌而起!大骂林冲皮肤无礼!羞怒间变要点拨军马,山前迎敌!
食色虎腾戣也是个稳便之人,见主将愤怒,便想出言规劝。却不妨亲弟腾戟抢在自家之前,已然怒喝出口,指天盟誓便要将林冲五人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那马氏兄弟更是除了名的暴躁脾气,此时也是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纷纷出言喝骂!三将忿怒,把主将心中那把火边烧得更旺!
腾戣见次情形,便知自家之言再也劝不得李懹,便将双眼看向袁朗哥哥。
却不料,此时袁朗正端坐于几案之后默默垂泪,一张红脸已然涨成紫色,嘴里钢牙紧咬!
腾戣见其面色有异,便上前轻轻询问:“袁朗哥哥因何如此?”
袁朗闻听腾戟相询,眼中登时便淌下泪来!哽咽道:“老母被擒,心中悲恸!可恨林冲那厮,端得计毒!以此来乱我心神,便是要逼我与之速战!然老母便在他那营中,愚兄只能中计矣!”
腾戣闻言面色一变,袁朗口中老母,那便是縻貹与他袁朗的娘亲!想不到竟被白马军擒了!如此一来,即便是白马军的激将之法如此粗鄙,纪山军也绝无退避之理!
腾戣想通此处,便再不多言。只为了与袁朗哥哥的义气,也值得冒险一拼!再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腾戣也是心高气傲之人!
想那李懹也非十足庸才,能御使纪山五虎之人,能力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白马军此次激将之计,李懹岂能看不出?但是李懹自来骄横,却是最受不得气,袁朗、腾戣二人又未加劝解。李懹愤怒之下,直接将两万纪山军全部在山前排开,只等林冲带领大军杀到!
马三这次被侯七派给林冲五人使用,第二日午时,便传来喜讯:“纪山军全军列阵山前,只待我大军决战。”
林冲闻听奏报,便令大军原地修整,进些食水,等待裴烈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