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军大败,纪山五虎诚心归降,待接下山上众人家眷之后,又于山林中收拢了三千余纪山军溃兵,一同押回白马大营,半日后便于朱武大军汇合。
李懹乃王庆军军士金剑先生李助的亲侄儿,自是死不归降,刘震岳也不喜他的性格与秉性,就顺便卖了纪山五虎一个面子,将李懹放归王庆军中。
李懹走时,刘震岳还非常贴心的让他去纪山军降兵中招揽愿意随他而且的士卒。有此举,只因刘震岳不想白马军中混入三心二意之人。
不过让李懹羞愧万分的是,自己堂堂纪山军主将,呼喝了半晌,竟只昔日一百多亲信犹犹豫豫的来到自家身前,细观之都是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人。纪山军中有真本事的,竟是一个相随的也无!
李懹落魄的带着一百多人径奔回荆南州城,刘震岳则升起大帐得意非常的将縻貹叫至帐中,“縻貹哥哥请看,眼前这位将军是哪个?”
縻貹自然早已得知打破纪山军之事,也知道纪山五虎此时都在营中,但是真个见到袁朗,还是激动非常。疾步上前,便要参见哥哥,却被袁朗扶住,调笑道:“兄弟切莫如此,否则被老娘见了,还以为我整日欺负于你。”
縻貹闻言却愁苦起来,哽咽道:“咱那老娘不喜你我二人助纣为虐相帮王庆,已然年余不再让你我归家了,俺便是想要老娘怪罪,却哪里能见到她老人家!”说罢,哀哀恸哭不已。
袁朗见说也湿了眼眶,抬头往帐后望去,便听一声怒哼响起:“哼!愚子!整日里浑浑噩噩此时却是清醒了?那王庆可是值得追随之人?”
说着,一位老妇人自帐后屏风后转出,却不正是縻貹老母?
縻貹乍见娘亲,登时泪雨滂沱,顺着一脸的紫肉滚滚而下!“娘!”一声娘叫得动人心肠。
袁朗也恭敬的俯首喊了一声:“老娘。”却心中愧疚,不敢与老母眼神相对。
老妇人大步跨来,一旁的裴烈急忙非常狗腿的跑出来,拖着夫人的胳膊,亲昵的叫了声:“姑母。”这才嬉笑着,扶着姑妈来到二人面前。
縻貹见老母身躯依旧强健,以头叩地,喃喃感谢上天保佑。袁朗则吃惊的看向老娘身旁的裴烈,实不知二人的老娘怎么就成了这猛将军的姑妈。
縻貹老母来到二人面前,却不理地上跪着的亲儿,反而是执着义子袁朗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忠君爱民乃是大义,岂能因被义气逼迫便糊里糊涂将身子污了?我儿你天资聪颖,却只看不破虚情假意的拉拢,才被王庆那厮利用至今,此时可明白了!?”
袁朗铿然下拜,自责道:“老娘教训的是,儿不孝,之前未能听老娘规劝,罪该万死!”
“嗯。”縻貹老母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转向自己亲儿,横眉怒目道:“偌大一个人了,还总爱哭哭啼啼,成甚么样子!快过来,见见你这亲舅家的表弟!”
老母往身旁裴烈一指,縻貹还在犹豫,裴烈早伸出手来一把将表哥自地上拉起,开心道:“想不到俺不但有了姑妈,还寻着两位表兄!欢喜死俺了!”
“裴将军是我表弟?啊!裴将军姓裴,使得又是一对亮银锤,却不正是娘亲常常提起的先祖模样?”縻貹闻言兴奋不已,忆起日前自己还与裴烈阵前厮杀,竟未能认出是自家表弟,还使了那绝命的拖刀计,不由背上尽是冷汗!这要是当日伤了表弟性命,老娘不将自己剥皮抽筋才怪!
縻貹急忙与表弟厮见了,一旁的袁朗也来见过表弟。裴烈心中欢喜,姑母、表哥的叫个不住口。又与三人说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子,此时正在济州,等大军得胜而回,便可见到。
縻貹老母与兄长分离之时,幼娘还未出世,此时听来自然开心非常。裴烈又神神秘秘的告诉姑母,自己那妹子与主公刘震岳的情事。这下可好,縻貹老母看向刘震岳的眼神,变得怪异无比,就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
因是军中,四人虽然欢喜,却也未多搅扰。欢喜了一阵,縻貹老母就告退出了大帐,帐中诸将心中唏嘘,这裴烈真是员副将!不但自身天生神力当世难敌,两个表兄也是当世人杰。由此二人襄助,裴烈日后定当前途无量!
縻貹老母适才严词嘱咐三人,定然要好好辅佐明主,讨伐无道的王庆。若是再犯浑,老人家必然龙头拐杖伺候!
是以,现在縻貹、袁朗二人,都一副俯首听命的神态,再不敢若日前那般桀骜不驯。
攻陷山南,大破纪山军,刘震岳大赏了三军。只等大军修整几日,便要进军荆南州城。
此时王庆还有四处所在,便是荆南、南丰、东川、安德四处州府。王庆称王于南丰城,那南丰便是王庆老巢所在。荆南又是南丰咽喉,此时荆南城兵临城下,王庆军哪里还敢怠慢?
一大清早,军师李助就带着刚刚败阵归来的李懹,来到宫门之前,求见王庆。
宫中内侍却告知二人,大王此时正在后宫处理家事,让二人权且等待。
岂知这一等便等到华灯初上,直把二人急得五内如焚。眼见过了晚膳的时辰,那王庆才想起他这一对叔侄,派内侍来问:“军师与宣抚使可还在等待?”
李助忙答道:“恭候多时矣,求大王赐见一面!”
内侍回报,王庆这才召见了二人。
听闻李助叔侄详言军情,但你听闻段二授首之时,王庆不由大怒!瞪着因纵欲过度而淤青的双眼,嘶声骂道:“白马小儿好狗胆!竟敢坏我大舅哥!本王必不与他干休!”
王庆愤怒,便即可与李助定计,令统军大将谢宇统兵三万,将佐十员,前去荆南增援。又命转运使龚正押运粮草接济大军,李懹领一万人马为后合,戴罪立功!
荆南多水网,王庆军北面水军只有诸能一支,却已被欧鹏所灭。今日要保守荆南城池,自是不能少了水军之力。王庆便又在东川征调水军一万五千人,由闻人世崇、刘黑虎、祖虬三人统领,前去援助荆南城。
白马军此时临近王庆都城,这才真个惹恼了这一方大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