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人爆喝,店中刘震岳三人便急急长身而起!樊松拿起大刀就守在了客店门口,杨志则护在刘震岳身前,眼神瞄着店家与厨下的方向。刘震岳也早拔出双枪在手,冷然看向店外。
客店院中,此时闯进来百十余人,为首的是十几条大汉,当中一人,赫然便是托塔天王晁盖!刘震岳往其身旁看去,还有两个熟人,却是那智多星吴用和活阎罗阮小七。
见这三人在此,刘震岳知道是自家仇家到了,还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当下趁那晁盖还在戟指大骂的时候,抬手一枪,便往外面射去!
因为店门狭窄,又有樊松堵在那里,所以刘震岳这一枪就没能奔着晁盖而去,反而是射向了他身旁一个矮矬的汉子。
“啪!”的一声枪响,那矮矬汉子应声便倒,额头上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中鲜血汩汩而出,后脑处爆出个拳头大的血洞,鲜血脑浆溅了身后之人一头一脸,眼见是不能活了!
这矮子一死,在他身旁那个深目赤须的大汉怪叫一声!:“哎呀,王英贤弟!”伸手一捞,只觉抓在一堆烂肉上,那王英的脑壳都酥软了。
“啊呀呀!白马奸贼用的甚么妖法伤我贤弟?啊呀呀,纳命来!”这黄须汉子挺起一杆朴刀,亡命往客店门口杀来。
这汉子生的凶恶,为人也甚是粗鲁,仗着一杆朴刀,竟然就敢来闯樊松守卫的大门。
也是合该这厮今日恶贯满盈,樊松见一粗鄙之人闯来,怒哼一声,双腕一拧、两膀一晃,就将那柄偃月三停刀自下倒斩而上!
那汉子自不量力,竟似是看不出樊松手中兵刃沉重,见偃月刀袭来,竟然不管不顾,依旧将那朴刀直往樊松头顶劈落!
樊松艺高人胆大,此时还顾得去看那汉子的面相,却见这汉子须连发结,双目至中尽是血丝,一看便不是良善之辈,另外这汉子又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樊松便是想要留手也不可能。
樊松便在手上又加了把力气,沉肩偏头往侧面一闪,口中喊声:“着!”他那杆偃月刀便正中那汉侧肋,然而直剖而上,竟将那汉一刀两断,肝胆内脏洒落满地!
被血气一激,樊松豪气迸发,“白马樊松在此,不怕死的尽管上前!”
樊松一刀之威震慑众人肝胆,那伴在晁盖身边的吴用只觉周身一片冰凉,抓住欲要上前厮杀的晁盖,眼珠转了转,猛然往店中喊道:“二位童家兄弟,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大堂里的店家,本欲慢慢溜回厨下,却不料被吴用道破了行迹,只得苦笑着看向刘震岳,口中也回应道:“我兄弟二人奉李俊哥哥之命,只为联络诸位豪杰一齐营救宋江哥哥,却不是来与你等下毒害人的,况且此处之人乃白马刘震岳,是李俊哥哥每日口中都要夸赞之人,我兄弟二人岂能伤之?”
这店家言罢,与刘震岳拱了拱手,便要退到厨下。刘震岳却听出一些端倪,“壮士暂且留步,刘某有话说。”
那店家闻言停步,与刘震岳一笑,问道:“刘白马有何事只管问来。”
“闻听适才那吴用称呼店家姓童?却不知是出洞蛟,还是翻江蜃当面?”刘震岳身处险境却丝毫不惧,还有心思与这店家打哑谜。
那店家闻言,眼中却闪出异彩,抱拳道:“没想到小人的匪号竟然能传至刘白马耳中,今生也算不枉了!小人出洞蛟童威!”说完,童威往厨下喊了一声,便又出来一条与他形貌七八分相似的汉子,也与刘震岳行礼,道:“小人翻江蜃童猛,见过刘白马!”
刘震岳哈哈一笑,甚是开心,“想不到却是童式兄弟当面,你二人与李俊哥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日却怎未在一处?”
童家兄弟正欲再言,店外众人却早已等得焦躁。那脾气火爆的阮小七早喊上了:“刘家小儿,速速将我两个兄长还来,今日还能留你个全尸,否则零切碎剐了你!”
刘震岳皱眉看去,认识是那阮小七,便起身行至店门前,撇着嘴道:“不懂礼貌的阮家小三子!你那两个兄长,已经在我水军营中戴罪立功多时,如今依然升至指挥使的高位,阮家老娘也已经入住了我那白马庄,日日与我老娘打牌聊天,不知多么快活,只你还如丧家之犬般在江湖流落,还不知羞的在这里要我放了你二位兄长,真是糊涂至极!”
“你说甚么!?”阮小七闻言如遭雷击,“俺老娘如今也在你那庄上?你可是胁迫她老人家?”
刘震岳闻言无语,这憨货竟然认死了自己就是坏人,不由气苦。
吴用却领悟了刘震岳话中含义,他也确信刘震岳所言不虚,但是此时此地,却不能让那阮小七真个被他拉拢了去。因此上,吴用急忙接口道:“无耻刘震岳,竟然做出挟人老母,逼人入伙的勾当,真是无耻之尤!”
身边众人听了,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喝骂刘震岳无耻。那阮小七一双眼里,直欲瞪出血来!嘶声道:“老娘啊!却是三儿坑害了你!若是恁有个三长两短,儿日后怎生做人!贼子!贼子!”
阮小七势若癫狂,刘震岳却在心中直骂其“煞笔一个!”看向那得意洋洋的吴用也鄙夷不已,这险恶的书生,以为能把握人心,其实却只是个一叶障目之辈,刘震岳嗤笑着轻轻吐出几个字,便让这酸书生笑容凝于脸上。
“阮小七,你今日若敢与我作对,你那老娘……哼哼!”
刘震岳刻意做出一副凶狠模样,将昔日衙内的做派也拿了出来,只把阮小七唬得急急摇手不已,将手中分水钢叉慌忙扔在地上,出了人群,往人群外一蹲,再不敢提与刘震岳厮杀之事。
吴用见状气得面色铁青,只是大局为重,不得不暂时忍住心中之气,好在今日此处高手颇多。这阮小七本来陆上本领便不怎样,少他一个却无甚影响,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要稳住店中的童家兄弟,不能让他们临阵倒戈。
吴用压住怒火,轻声与晁盖耳语一番。
那晁盖见死了矮脚虎王英、金毛虎燕顺,早已怒发冲冠。只是连日流亡以来,多多依靠吴用的智计才弄出如今这番场面,已经习惯了依吴用之言行事,这才隐忍至今。
此时听了吴用耳语,也不假思索,便大声说与店中童家兄弟,“李俊贤弟与我等是割头换颈的兄弟,却不料你兄弟二人竟然回护我等生死仇人。如今本天王也不愿追究,只要你二人不阻碍我等擒这刘震岳,今日之事本天王便当未曾发生过。否则,定然要去李俊兄弟面前分辨一番!”
店中童威、童猛听了,不由暗暗一叹,先是抱拳于刘震岳行了一礼,才扬声道:“我等两不相帮就是,晁天王莫要拿李俊哥哥压我!”
说罢,带着店中火家,全部去了厨下!
双方再无阻碍,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