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大捷传来,白马军上下皆惊!
丘岳、蕲春二人,早知晓了谢宇大军被武松抢先打破之事,本是怀着一腔不平愤愤回营。直至荆南州大捷传来,二人才算去了胸中怨气,只将大拇指翘得高高的,夸赞武二郎英雄盖世!
刘震岳拿到军报,也是欢喜,只是武松等人此举却是擅自行动,便着朱武写下将令,斥责武松、裴烈、周昂无有军令擅自出兵之罪,便定了三人功过相抵暂留阵前戴罪立功。
而鲍旭、赵乐二人,乃是被主将裹挟,是以免其罪责。又因二人破谢宇、烧粮草、取荆南,立下泼天大功,特加封二人为节义郎,赏金银各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又因二人收服荆南军心有功,便着二人为荆南守将,便宜处置荆南州所有事务。
将军报看完,也将赏罚之事定下,刘震岳这才拿起武松的一封私信展开来细看。
本以为武二郎是送书前来请罪,却没想到,信中只提到一人!刘震岳见到此人名姓,立刻大叫一声:“不好!”
“此人可当百万兵!莫要让他跑了也!”刘震岳直若癫狂一般,一把拉起朱武,边说边走,将军中事物全部交托于朱武。又唤来樊松、杨志二将护卫,三人六骑便出了营门直往荆南而去!
朱武手中拿着武松信件看了半晌,虽也觉得这萧嘉穗其人却是当世豪杰,无论武艺人品都属上乘,但是却怎么也看不出此人有何本事能让自家主公如此看重,竟然能让主公急惶惶驰马而去。
只是自家主公自来便眼光高远,白马军中如云猛将都是主公搜检而来,那萧嘉穗或许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
“若真是如此,便真是我白马军之幸!”朱武喃喃而语。
白马军日益壮大,身为全军头脑的朱武,便觉身上的担子愈加沉重。若是刘震岳真能寻来一位大才,朱武却不会嫉贤妒能。
且不说朱武怎样思虑,刘震岳、杨志、樊松三人出得大营,便纵马疾驰,入夜才投了一家村店打尖。
三人到时,店家正在关门闭户,见三人驰马而来,且都是一身戎装,这才急急又将门打开了,口中一叠声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恁几位来的却是巧,再晚些火家们便都归家去了。”
这店家身躯粗壮,虽是冬日,却仍挽着衣袖,露出黑粗的两截小臂。
刘震岳此时虽急切,心中却也欢喜,见这店家豪爽,便认蹬下马,笑道:“但有好入口的肉食,尽皆将来,馒头、炊饼也多多备些。我等吃完便走,走时还请多于我等备些干粮。”
“都依客官吩咐!”店家高声应了,招呼火家将三人坐骑牵进院中,用上好料草喂养,这才一路殷勤的将三人请进大堂。吆喝厨下将炉灶重新烧热了,速速整治一桌上好的吃食来。
“几位客官可吃得酒?小店有上等杏花老酒,烫得热了甚是好下口。”店家殷勤道。
“酒却是不喝了,只将上好吃食整治来便罢!”杨志此时却突然开口,声音似乎还有些冷硬。刘震岳诧异的回头看时,却被杨志暗中眨眼示意。
杨志曾落拓江湖日久,对江湖上伎俩知之甚详,所以此时作为定有深意。刘震岳便不再开口,一切由杨志做主。
樊松也看出端倪,一双虎目不停四下观瞧,便发现几个探头探脑之人,怒哼一声,返身自马上取下偃月刀在手,这才又步入店中。
店家见状,一张笑脸上也有些僵硬,干笑两声便去了厨下,高声催促厨下速速整治上好吃食。
一时三刻,几只碗碟盆罐便被端了上来。一对肥鸡、一盆牛肉、一条好大的红尾鲤鱼,春葱、蒜泥、盐巴等物也都在浅碟子中盛了,与十几二十个馒头一同摆在桌上。
三人此时都已经肚中饥饿,只是却都不动那些吃食,刘震岳、樊松二人只假意聊着天,却拿眼来看杨志。
杨志也胡乱应和着,先与樊松示意,这才拿起碗筷举案大嚼起来。将那鸡、鱼、牛肉并馒头都吃了一些,又端起茶壶来灌了几口,这才停了碗筷,与刘震岳二人胡乱聊些风花雪月、江湖趣事。
直过了盏茶功夫,杨志仍未察觉身体有何异样,这才轻轻点头示意二人可以用饭。
二人早饿得狠了,当下便是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只是那牛肉有些咸了,三人又吃了许多,因此上不一会儿就将一壶茶喝得罄尽。
一旁早有伙计看见了,殷勤的又给上了一壶茶水。三人此时有了防备,因此上并未急着去饮。杨志便又要拿起茶壶来先试上一试,却被刘震岳抢先把那茶壶拿起,嘿嘿笑道:“二位哥哥身强体健、武艺高强,最是耐得住饥渴,这茶便让小弟先饮吧!”
适才杨志以身试毒,刘震岳便心中不忍,此时抢这茶水,且用话语点拨二人,自己武艺低微,若是被麻翻了还有二人照料。
只是杨志、樊松怎能让主公以身涉险?都来抢那茶壶。乱糟糟的喊,“我等也渴得紧了,却是不能让你!”
三人争执,被厨下的店家听了,出来看时,见到三人手中那只异色茶壶,顿时心中巨震!强压住心中悸动,快步走到三人桌前,一把攥在那茶壶之上,“三位客官莫要争抢,适才小二错把粗茶与客官上了来。想三位乃是贵人,怎能饮此粗劣之物,但让小人为贵客换来!”
杨志、樊松却不依,只是要喝那茶,几人便各自施力往怀中争抢。不料那茶壶不堪三人巨力,竟然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茶水洒了一地!
“你这店家甚是无礼!可是欺俺们刀枪不利?”樊松登时大怒,一脚将条凳踹碎,便绰起刀来!
见樊松无礼,店家面露怒意,却又强压了去。重新在面上堆出笑容,正要再好言相劝,却听院内一声大喝!
“白马奸贼,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