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刁斗之上鼓打三更,鲁智深便命全军埋锅造饭,全军上下饱食一顿,五更时分便开始攻城!
昨夜割去蔡得章使者的双耳,已经明确表达了白马军之敌意,是以此时的江州城头也早已是剑拔弩张。
因为这次是白马军是为刻意展露实力而来,所以攻城之时并无任何取巧之处。
孙新率盾兵在前,护住身后一千铁甲车儿,车上是成袋的砂石,专为填埋护城河而来。城上韩宝见状,即刻下令弓弩手射出箭雨、弩矢。
箭雨落下,射在可以装备了重甲的白马军士卒身上,并无半点损伤。只为数不多的几架床弩射出的弩矢,能对白马军造成一些伤害。然而整个江州城头,也无几张床弩,且此物装填又慢。待得射了两轮时,护城河早被白马军填了大半。
韩宝见不是头,急忙派出两营马军,出城前去袭扰。不想白马军见城中跑出马来,立刻将阵前盾阵一分,丘岳、蕲春两员猛将早率两千白马精骑杀出!以两千对一千,又有丘岳、蕲春二人之骁勇。江州马军与白马精骑碰撞之下,便如以卵击石,瞬间被白马精骑杀透了阵势。等到两队骑兵冲突而过,再勒马回身之时,江州一千马军,只余一百余!
这百余江州轻骑,多数身上带伤,凄凄惨惨的列阵于白马精骑之前,看起来是那样悲凉。然而精锐禁军的骄傲,让他们依旧将身子挺得笔直,手中长矛依旧战意高昂!
丘岳不忍,高声喝问:“都是禁军好男儿,何故与奸相卖命?可愿下马归降?我丘岳愿保诸位无事!”
江州马军为首一人,却哈哈一笑,扬声道:“鹰扬军田磊,见过都教头,教头好意韩磊心领。我鹰扬军只知军令如山,不知甚么相爷、太师,更不知何为归降。当此时,只一战尔!丘教头还请成全!”
丘岳闻言心中一悲,却依旧大手一挥,下令道:“全军突击!”两千白马轻骑,如同浪潮一般向着韩磊那百人阵冲突而去。韩磊惨然一笑,叫了声:“多谢成全!”便也喝令全军打马迎上!须臾,百余人尽数墨于阵前!
两千白马军片刻便将敌军斩杀贻尽,却不归本阵,直往大阵城墙左侧奔去,列阵于前,震慑着城内守军。
城头上韩宝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由喟然一叹,即刻下令用巨木、大石,将城门堵死,城头上多多备下滚木擂石、灰瓶金汁,以待白马军攻城!
没有了阻碍,白马军将护城河填成了一片通途。楼车、云梯、冲城锤等重型攻城利器便被推了上来。在众多攻城利器之中,有一钟摆模样的器械最是骇人,钢铁的支架上面,悬挂着四五条铁臂,每条铁壁的顶端,都是一枚直径一丈五六的混铁球重量足有数千斤!
大军过了护城河,白马军也进入了自家弓弩的射程,三千弓弩兵,两千擎弓、一千操弩,在解珍、解宝兄弟的号令中,箭如雨发!解家兄弟本就是猎户出身,对于弓弩之物,天生便有心得,多日来在白马军中又得宿将指教,此时指挥起弓弩营来,如臂使指。
白马军箭矢锋利,又是三千人覆盖射击。整个江州城不过五千兵马,适才损了一千,其他三门又各去五百,此地仅余两千五百余人,却被三千人攒射……,一时间哪里抬得起头来!
趁此机会,鲁智深指挥前军将攻城器械全部推至城墙之下,高高的楼车,甚至还要高出江州城头一丈有余,越来越多的白马士卒爬上楼车,或与城中守敌对射,或直接英勇的跳上城墙与敌厮杀。
韩宝亡命奔走于城墙之上,带领百余亲兵四处救火,然而毕竟孤掌难鸣,及至孙新领着邹渊邹润攻上城头,韩宝再无力奔走,被三将围住厮杀!
城门处白马军在大盾的掩护下,将冲城巨锤运至城门,喊着号子开始了破门。城头上守军纷纷冒着箭雨从城上投下滚木擂石等物,一时将冲城锤处白马军砸倒一片。后阵中解珍解宝见状,急忙命弓弩营将箭矢全部集中射向城头处!将敢冒头的守军尽数射杀!一时再无人敢探出头来。
只是冲城锤虽然再次发威,片刻后也真个将城门撞断,却不了城门之后早已被如山杂物堵死了。指挥破门的焦芳怒骂一声,喝令破城锤上前!那钟摆模样的事物,便被推至城门两侧的城墙下。
此时铁臂被高高吊起,焦芳一声令下,便有士卒斩断绳索,那一丈五六的混铁球便带着呜呜的风声,横摆而下!轰然砸在城墙之上!
城墙被混铁球砸中之处,无比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坑洞四周都是一条条宽阔的裂缝!如此往复,四五下,便将一片城墙砸得坍塌下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白马军,不等烟尘散去,便都呐喊着自城墙**冲进城去,自此,江州告破!
城墙上孙新三将也早拿下了各处城头,自攻城始,至城破,只大半个时辰!白马军之威,一至于斯!
秦明、黄信二将,率领大队马军入城,便直奔其他三门而去。丘岳、蕲春则领军直冲城中各处衙门要地!等鲁智深施施然入城,四门皆已落入白马军掌控,那江州知府蔡得章也已成擒,被押到大街之上!
鲁智深打马自蔡得章身前而过,却看也未看他一眼,直接带着百余亲卫奔了那江州大牢。
江州大牢处,早有李俊、张顺二人领百余从人等候了。见鲁智深前来,纷纷让开道路。鲁智深见状下马问道:“二位英雄可曾救出宋押司?”
李俊二人抱拳拱手,皆言道:“幸不辱命,鲁达哥哥便看这是哪个?”
二人让开身形,身后便闪出一人,却是个黑矮汉子,此时还是一身囚衣,见鲁智深看来,却只倨傲的抱拳轻施一礼,笑道:“小可宋江,多谢鲁提辖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