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虎、祖虬二人阵前斩了王庆,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李助一声长叹,独自打马而走。闻人世崇一声长叹,缓缓来至阵前。对着二人说道:“二位贤弟何苦背上弑主的骂名?他要将这一寨水军送与刘白马,依他就是,我等从此退隐山林便罢,何苦杀了他?”
“哥哥却不是痴了?这万余兄弟都是你我一手带出来的,都是俺们乡亲子弟,便是要送人,也是你我亲手奉上,何须要假人之手?”刘黑虎粗豪嚷道,一双大眼直往刘震岳这边瞟。
祖虬会意,也高喊道:“就是!凭这一万弟兄,你我三人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若是明主时,怎么不也要许你我个大将军当当?”
闻人世崇岂能听不出自家两位兄弟的话中之意?只是抹不下脸面,只得装作不知。
刘震岳却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二位将军真是妙人!不知荆湖水军都督之职,可够与二位做这趟买卖?”
二人闻言都笑,只那刘黑虎却道:“好买卖便是好买卖,只是这水军都督之职,却只俺那哥哥当得,闻人哥哥,白马相公都应了咱水军都督了,你倒是应上一声啊!”
闻人世崇嗔怪的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才不得不打马上前,抱拳道:“节度相公莫不是消遣我等?便是现在降了,我等也是新附之人,荆湖水军都督如此要紧之职,你怎能交于我等兄弟手上?”
刘震岳轻笑一声,朗声道:“将军可曾听过一句话?所谓‘疑者不用、用者不疑!’我白马军中,多的是不打不相识的英雄好汉,若是如你所说,我刘震岳是那猜忌之人,岂能有我白马军今日之威?且本节度对自己有信心,凡胸有大志者,只要投我麾下,便再也难离!闻人将军想试下否?”
“哦?竟节度相公如此一说,某却是动心也。只是还有一则,若是节度相公也能应承了,闻人世崇愿俯首称臣。”闻人世崇对刘震岳的回答很满意,白马军中各位将领的事迹,他也多有知晓,确实如刘震岳所说。只是他心中还有一怨念,需要刘震岳来化解。
“将军但说无妨!”刘震岳豪气挥手道。
闻人世崇回身指着汉水之上,白马军那雄壮的船队,一字一句的道:“若是应我一支如此等般的船队时,我便把这一腔热血都卖与节度相公!”
“哈哈!这有何难?只是闻人将军胃口太过小也!刘某却不会用这等窄小的舟船来糊弄将军,某应你福船二十艘,江鳅船一百条,白马炮艇五百条。并全部配备火炮、床弩!不知将军可还满意?”刘震岳弯着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节度相公不要诳俺。”闻人世崇正色道。
“以上舟楫火炮等物,月内便送至将军手上!”
闻人世崇再不多言,翻身下马、倒头便拜!“主公在上,闻人世崇愿为主公执鞭坠镫!”
刘震岳下马将其扶起,郑重道:“执鞭坠镫之人某有的是,某要将军为我翻江倒海、镇守海疆!岂可大材小用?”
闻人世崇闻言便要再次拜下,却被刘震岳尽力托住了,“哥哥莫要只顾着客套,咱白马军不讲究这个,此时到了哥哥家门口,好歹也让我等进寨吃杯水酒啊!”
刘黑虎、祖虬二人早来到二人身旁,闻言哈哈大笑,高声喝令手下军士全军下马、让出道路来,迎接主公进宅!
祖虬更是欢喜,骑上马一路奔回寨去,说是要为主公整备一桌上好酒肉!
一时间宾主尽欢,白马众将陪在刘震岳身边,昂首步入九湾河水寨!江上的欧鹏、李俊、张横等人,也得了通传,一行九人乘一艘小舟,也来凑了热闹。
当夜,九湾河水寨一片欢腾,酒宴之初,刘震岳亲自宣读了东川、安德两处的守备人等。便是:
欧鹏为东川太守、马麟为东川兵马都监;闻人世崇为荆湖六府水军都督兼安德太守,刘黑虎、祖虬二人为兵马都监,统领原有水兵守卫城池、镇守大江。
自此,荆湖之战,大功告成!
返回南丰城中,刘震岳又盘桓了半月有余,将荆湖事务都理出了头绪,才决定回师济州。
这半月来,奚胜的恩师洞虚真人,带着一群老头与刘震岳夜夜长谈,不知道刘震岳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些老头儿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但亲力亲为替白马军处理各种事务,还疯狂召集门徒,努力向刘震岳推荐人才。
这些老者,都是各个隐士门派的不出世的高人,其门人也都是身怀绝世本领的治世之才,也正是有这些人的加入,刘震岳才能再半月时间内,就把荆湖的事整体出了个头绪。
土地制度顺利施行,无良的地主、门阀、官僚家族,被杀得人头滚滚。这件事由一位出自法家的老者主持,真不愧是提倡以法治国的传承,这老者执法之时,铁面无私!一句乱世当用重典,就多砍下来近万颗头颅!
到后来,连配合其执法的凶人武松,都被杀得胆战心惊!暗中心道:“日后千万莫要犯在此公手里……”
土地新政一出,荆湖百姓沸腾如海!白马军所到之处,必是箪食壶浆、以待王师的场面!如此情形,直与当初对待王庆军时有天壤之别!
也正是这种差别,让王庆军中归降过来的将士,明白了谁才是当世明主,谁才是真正的为黎民百姓当家做主之人。一时间人心归附,再无二心。
临走之时,刘震岳给了萧嘉穗、朱武临济决断的权利,可随意任命文武百官,鼓励二人启用贤能、大胆革新。
征战月余刘震岳也乏了,选了一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带着左右司马,并三万精兵、二十员战将,风风光光打道回府!
一路上穿州过县,文武百官无不出城恭敬相迎,并送上银钱酒肉犒赏三军。行至那东京城,虽然赵佶为亲自出城,也让那东宫太子领了百官与刘震岳相贺,更赐下赏赐无数。
一路行来,白马军自上而下,不但身上赘肉横生,荷包也高高的鼓了起来!
刘震岳对此却都只是冷笑,宋廷的懦弱由此可见!数年后,无论是对金狗还是对蒙古鞑子,宋廷对比这更加不堪。
合该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