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道乙一句第八招出口,石宝便如疯狂一般,口中发出一声兽吼,亡命般抡起劈风刀合身扑来,竟是使了一招势大力沉,却极难命中的“追星赶月”!
包道乙见石宝出手的这一招,便笑容满面,卖弄得原地滴溜溜一转,便与疾冲而来的石宝擦身而过。口中更是戏虐喊道:“第九招!”
石宝未控制好这一招的力道,与包道乙擦身而过之后,竟是连连冲出三步才站定了身形。
包道乙慢悠悠转过身来,看着距离自己足有丈许远近的石宝,正欲再讥讽几句。却见那石宝似乎昏了头,在明知此等距离,万万伤不到包道乙的情形之下,竟然回转刀身使了一记犀牛望月!
“呵呵”包道乙冷笑半声,讥讽之言已然到了嘴边,正不吐不快之时,双眼余光之中,猛然见一乌沉沉的事物当胸砸来!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又是包道乙志得意满,稳操胜券之时。哪里还能躲过石宝这处心积虑的一记撒手锏!?
“哎呦!”一声惨叫,包道乙口喷鲜血,摔落高台!
石宝此时左手持刀,右手却拿着一根细细的铁链,铁链头上,便是拳头大一枚铁蒺藜流星锤!
伤了包道乙的,正是这一记藏在那招犀牛望月刀招中的流星锤!
石宝此时哪里还有适才的狼狈,缓缓将那枚流星锤收回腰间,朗声道:“第十招!”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白马军中欢声一片,刘震岳将双枪往腰间一插,亲自跑上高台。刘震岳一动,白马军群豪自是个个跟随。
摩尼教阵中,郑彪早冲到台上,急急将自家恩师搭下台去,请随众而来的医士看顾包道乙的伤势。
方腊阴沉着脸,也带着摩尼教众人登上高台。摩尼教中有不服输的,在那里高喊:“暗箭伤人,算得甚么本事?这场不算,便要再次比过!”
萧嘉穗轻摇折扇,只一句话便将摩尼教众人说得哑口无言:“石英雄流星锤若是暗器伤人,你们那王左使的棍中刀却怎么算?若是要抵赖时,也找个好些的名目来!萧某久在江湖,只听闻粹毒和使用机簧发射的器具,才被称为暗器。石英雄的流星锤,乃是他磨练多年的随身兵器,岂可以暗器称之?”
摩尼教众人哑口无言,武林中的规矩真个便是如此。石宝与包道乙一战,虽然胜在计谋之上,但是用的手段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石宝见萧嘉穗此言为自己正名,便也以感激的目光看来。适才一战自己确实托大了,若不是那包道乙被自己的假象迷惑住,十招之约,自己必然不能取胜。此时虽侥幸赢了阵仗,心中却也是久久难以平静。而且毕竟胜得不是堂堂正正,心中便担忧被主公看轻。此时萧嘉穗为自己与摩尼教分辨,石宝这才心中略定。
若是石宝知道刘震岳秉性,定然不会有此等顾虑。在刘震岳眼中,胜便是胜了,只要没有用那些伤风败俗、天怒人怨的缺德手段,都是可喜可贺之事!且在刘震岳眼中,有勇有谋者,才是上将之才!他石宝适才的变现,便是刘震岳心中堪为上将的大才之人!
刘震岳来到近前,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石宝的双手就是一阵猛夸。受后世马屁文的影响,刘震岳遥夸起人来,那绝对是一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此时的刘震岳也是欢喜的狠了,没想到此来江南,竟然能捡到这么大一个漏儿,直把石宝夸得满面臊红,才讪讪的停下嘴来。
待得白马军这边欢喜过后,方腊才终于找到开口的时机,阴沉着脸道:“此次约斗,你白马军胜了,欲要何为直说便罢!”
刘震岳闻言,这才放下石宝双手,慢慢踱步上前,与这天南一霸对面而立。轻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刘某此次南下而来,只为与贵教交朋友而来!”
“哦?”方腊闻言眉头一挑,看着轻笑着的刘震岳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便试探道:“先伤我教中教徒,再伤我法王、神将,又摆下擂来约我来斗!原来只是要与我等交朋友?刘节度如此交朋友,我摩尼教却是受之不起!”
方腊话中带刺,刘震岳却不以为忤,依旧轻笑着道:“若是刘某不使些手段,平日里雌伏民间的摩尼教众英雄,岂肯轻易见我这官家亲封的节度使?再一个,刘某所杀都是贵教中混入的江湖败类。方教主雄才大略,应知此等宵小存于教中,只会为贵教招灾引祸,刘某除去了他们,却是为还贵教一个清净。”
方腊听罢,眼神斜斜往身后方七佛看去,那方七佛此时早已面色通红,只是不愿在刘震岳面前自承己错,亢声道:“即便有些许败类,也是我摩尼教自家之事,何须你来越俎代庖?”
方七佛言语不敬,却惹恼了刘震岳身后的花和尚,大喝一声道:“大胆!我家主公笑脸相迎,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洒家禅杖!”
方七佛还要还嘴,却被方腊怒瞪了一眼,这才愤愤退下。
“刘节度既然有意结交我摩尼教,那便是我摩尼教的荣幸。此时白马军远来是客,方腊不才,愿为东道,不知刘节度赏脸否?”方腊心念电转,竟然借坡下驴,半句不提比斗胜负之事,只借着刘震岳交友之言,要请白马军前去吃请。
刘震岳自然知道这方腊的心思,只是却浑不在意,今日比武,本就是个将摩尼教群雄引来的由头。双方再比斗之前,又都未曾定下过任何赌约,刘震岳便从善如流道:“但所愿也不敢请尔!只是刘某却是个贪吃的,方教主需找一处滋味上好的食肆,方可尽到地主之谊……哈哈,哈哈!”
“刘节度却是个妙人!若是其他,方某不敢夸口,只是这吃上,方某也是一积年老饕,这杭州城中何处滋味如何,却是都装在方某肚子里!哈哈,哈哈!”方腊此时,看这年轻的过分的节度相公,竟然生出几分好感,不由凑趣道。
“方教主一说,刘某都饿了。如此,方教主请?”
“刘节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