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岸边有座苏堤楼,以烹制西湖内湖鲜闻名于世。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鳝鱼面,个顶个味道绝美。
方腊作为东道主,倒是真个没有胡吹大气。来到苏堤楼,一声吩咐下去。店家即刻便用最上等的食材,为众人烹制佳肴美味。
虽然此时表面上宾主尽欢,但是两帮人依旧泾渭分明的分坐在两处。只刘震岳带着林冲、萧嘉穗、鲁智深、韩世忠与方腊、方七佛、王寅、邓元觉、包道乙坐在主桌之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摩尼教众人因在比武中输了阵,此时到了酒桌之上便再不肯认输,虽然未坐在一起,邻桌之人也隔空斗起了酒,从刚开始时候的一碗碗对饮,现在已经到了整坛往下灌的地步。
不得不说,论起喝酒来,白马军虽然人数几乎少了摩尼教一半,但是整体实力依旧比摩尼教高出甚多。
白马军这边,只出了武松一人,就已经喝趴了对面五七条好汉,而且看武松那架势,便是再来五七人,也能照样放翻!酒神之名,不胫而走!
武松身后坐着的,还有裴烈、周昂、鲍旭、赵乐这四条恶汉,都是能饮几十斤村酒的大肚汉。因为是拼酒,双方自然派出的都是善饮之人。在这等玩闹的事情上,摩尼教也没有必要再行那田忌赛马的勾当。一上来自然也是精英尽处。
怎奈上来便碰到武松这酒中神人,十余个摩尼教中好手,都被武松一人撂倒在酒桌之下。照此战绩下去,根本无需他人动手,只武松、裴烈、周昂、赵乐、鲍旭五人,就能将摩尼教这四十几人全部放翻!
众人哄闹,看得主桌之上的方腊摇头不已,笑道:“想不到即便是比试这杯中之物,白马军也如此神勇,方某今日心服口服。”
刘震岳一听,眼中一亮,骄傲如方腊,虽然是假借拼酒之名说出这个服字,也是极为不易了!便也笑道:“方教主过谦了,刘某好吃,顺带的便也将养的这厮们食肠宽大,哪里称得上什么神勇?而且酒虽好,却易误事,平日里也是约束着他们的。”
方腊闻言,不由心中感慨,想那武松之能,直追他教中左右阴阳使。却没刘震岳这厮这厮的称呼,一旁武松听来,竟然还呵呵一笑,面上不但没有丝毫不满,还发自内心的畅笑不已。如此毫无顾忌的主从之情,让方腊眼热不已。
想自己摩尼教中的诸多高手,哪个不是性高气傲之人,自己虽然被尊为圣主,对待他们,也一直都是恩威并施。哪里能像刘震岳这般,笑骂随心?只此一处,便可见自己与这刘白马在御人一道上,相差万里。
“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否则自己这摩尼圣教,定然会毁于此人之手。”心有所感,方腊对刘震岳此来的目的,便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刘节度!”方腊突然端起酒杯,正色与刘震岳道。
“方教主。有话但说无妨!”刘震岳也举杯相敬。
“白马军此次兴师动众前来,定然不是要与我摩尼教打一场、吃一席这么简单。刘节度可否将实情相告?若是我摩尼教能够办到的,方某绝不推辞。”
“方教主快人快语,刘某便也不再作那吞吞吐吐的小人。现在便将此来之意,与方教主说之。”
“方某洗耳恭听!”
终于说到正题,厅中众人便都停了鼓噪,一心要听这两位大佬之言。一时间,苏堤楼大厅之中,除了偶尔传来的酒醉之人的呓语,便落针可闻。
“刘某此次前来,共带得战将二十八员,水陆精兵三万,且此时已然将这杭州城全然控制在掌心之中,想来此事,定然是瞒不过在场的摩尼教众英雄的。”刘震岳突兀道。
方腊眉头一皱,接口道:“我摩尼教虽不如刘节度的白马军那般精锐,但也有教众数十万,白马军如此大弄若还不能察觉,那还混得甚么江湖!只是此时刘节度备言大军压境,可是要以此恐吓我圣教中人?”
刘震岳闻言大笑,“方教主想得差了,刘某向来不做无意义之事!且若诸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刘某今日也就不会身在这杭州城中了。刘某此来,真个便是要与摩尼教谈合作、交朋友而来。”
摩尼教众人在刘震岳口中听到赞许之言,不由都心中舒畅,方腊也是面色稍霁,“要我等怎样合作?还请刘节度直言相告。”此时,方腊已然不排斥与白马军多些瓜葛。
刘震岳环视厅中诸人一眼,这才笑呵呵说道:“我白马军与人合作,自来是不肯让朋友吃亏的。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既然谈合作,那刘某便先将白马军能够给摩尼圣教的东西,一一列举出来!”
“月内,某会亲率白马军攻占杭州、衢州、睦州、歙州、秀州、这五处州府。”刘震岳述说攻州占府之事,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在场之人,包括摩尼教众人,都未觉得刘震岳是在口出狂言。
除却白马军声名卓着之外,江南各处州府的软弱无能,也是摩尼教众人不看好官军的一大理由。
此时的江南各州府,安于太平多年,早已不识兵革。军中缺衣少甲、弓箭刀枪等物更是短缺。士卒不止多有空额,平日里更是绝不操练,哪里有半分战力?即便是方腊这等江湖大豪,只领着三五百教中高手,也敢言日内占据一城,更何况名震天下的白马军?
是以,摩尼教众人,对刘震岳月内攻占五处州府的言语,都未露出惊容,只是刘震岳接下来之言,却真个吓到了这些江湖大豪!
“待到取了这五座军州,刘某便拱手相让,作为礼物送与摩尼圣教!”刘震岳语出惊人,一时间整座饭厅之中,只闻声声粗重喘息。
方腊惊愕半晌,才强自稳定心神,颤声问道:“刘节度以五座军州相赠,却不是开天辟地以来最重之礼?只是我摩尼教何德何能,能得刘节度如此青睐?”
“相赠军州,却不是要贵教在这江南作威作福用的。我常闻摩尼教乃是导人向善、并替天下百姓出头的一方圣教!在座之人,也多有抱着解救江南百姓于苛政之下的宏愿,才加入到摩尼教中的。刘某以五座军州相赠,便是想借摩尼教在江南之力,迅速平定江南之地,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因有此宏愿,刘某才找上与某志同道合的诸位!如此,便是刘某此来真实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