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一彪人马在如雷的啼声中,攀上一处矮丘,然后在一杆种字大旗的引领下,如潮水般往战场处漫来!
似是要与西侧的种家军争胜,战场东侧也是一声惊魂炮响,如雷啼声也自响起。大军冲突而来,旗号却有三面,上面分别绣着樊、蕲、杨,三个大字!却是樊松、蕲春、杨再兴率军杀到!
东西两侧各有精兵五万杀到,两处皆为铠甲鲜明、阵容严谨之强军。耶律大石一见两面援军打出的旗号,心下便已然冰凉!
赛虎痴樊松、梅花枪蕲春,乃是耶律大石夙敌,在二人手下耶律大石的精兵强将换了一茬又一茬。耶律大石出身黄龙府,曾拉起一只皆来自族地的强军,足有三千余人,自称黄龙铁骑,其中善战者百人,皆为耶律大石肱骨。然这百人,有多半却是折在樊松、蕲春两人刀枪之下。
二人亲来,统领之军只看奔袭之时的习惯,便知皆是河北边军精锐!如此五万人,便足以正面击溃自己这二十万乌合之众。更何况,西侧之敌,耶律大石虽未曾亲自交过手,然而西军种家之名,也早如雷贯耳!
此时两彪强军冲突而来,耶律大石不认为自己能缨其锋!是以未待两处人马冲入战阵,耶律大石便痛下决心,以壮士断腕之姿,挥动令旗将手下蒙人分为三部,一部继续与当前蒙汉军缠斗,一部迎上西侧种家军,一步迎上东侧河北三将。
而耶律大石却将仅剩的一万七千余嫡系,聚拢在身前,一声契丹语的高呼之后,耶律大石带着一万七千嫡系径投北去,竟是要逃离战阵!
蒙人自恃勇力,向来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接到耶律大石将领,立刻狂呼高喊着冲向两处援军。
然而,蒙人的勇气,在碰撞在钢铁之上时,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如今的西军与河北边军,早已被刘震岳武装到了牙齿!蒙人的弯刀、箭矢,根本破不开他们的三重重甲!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细长的弯刀纷纷破碎。
而产自白马军的粗大骑枪,却能轻松将只着皮甲的蒙人成串叉起!巨大厚重的斩马刀,甚至能将蒙人连人带马斩做四段!骑射再不是蒙人勇士最得意的杀敌之技,轻飘飘的三角形铁箭簇甚至不能透过白马军的第一重钢甲。虽然蒙人勇士的骑射真的是妙到毫巅,在与白马轻骑的对射中,也往往能在被射中之前,将至少三支箭矢射在当面之敌的要害之处,然而,跌落马下的,却往往是技艺更加高超的蒙人。
无他,甲胄之利也!
因是初春时节,是以前来的白马军都是内衬绸布缠丝软件、再罩嵌钢绵甲、又惜命的在外面套上白马军制式钢甲,便是护手、面罩都一样不缺!蒙古骑射之名,却不是浪得虚名的,白马军上下,没有人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做一回事!
在如此的防护下,蒙人射来的箭矢甚至不能让白马军士卒感受到一丝疼痛,绵甲的缓冲性真得是相当不错!相对于蒙人需要在奔驰的骏马上射出一支支利箭,白马轻骑却轻松了许多,在两侧重骑的守护下,直接停驻了马匹,硬抗着蒙人的箭矢,不讲理的一箭箭射去便是!
敌人的血,可以浇灌出荣耀与强大,但是自己的血,却只能滋生出怯懦与软弱!尤其是在一边倒的屠杀之中,被屠杀的那一方永远不可能是一只保持勇气的那一方。
蒙人已然是这世间最悍勇的一个族群,然而,在被白马军轻松的屠杀了五万人之后,蒙人还是怕了!他们开始退却,开始在战场上搜寻他们的辽人主子。
当看到辽人早已逃离之时,蒙人在无抵抗之心!大草原上没有战时归降一说,开战便不死不休!所以,被杀得魂飞魄散,又发现自己被主子抛弃的蒙人,一声唿哨便一哄而散!
不得不说,在这片大草原上,蒙人要是想逃离,这世间还没有谁可以追赶得上!便是蒙汉军中那些蒙人,因此时也是重甲在身,自然也追赶不上这些昔日族类。
蒙人乃是一盘散沙,若是无人聚拢根本无丝毫威胁可言,是以蒙人逃窜,白马军并未追赶,只用箭雨欢送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今日前来的所有部族,皆已在白马军名录之上,接下来有得是时间,将其一一降服。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那些辽人却是不能刚过!是以白马军围三而缺一,诱使辽人自北而逃,却也是将其引入死地!
北面,乃是刘震岳、林冲、裴烈亲率一万亲军,截住了去路。
正在耶律大石带着一万七千溃兵,跑得人疲马乏之时,一彪人马猛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当先一人,手端双枪,一脸奸笑,却不正是刘震岳?
一面金丝银绣、紫缎做面的骚包旗帜上面,大大的绣着一个金色的刘字,这是刘震岳专门找能工巧匠花大价钱做出来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在战阵之上显摆一把。今日大愿得尝,刘震岳开心的很!
身旁两侧,便是豹子头林冲与开天锤裴烈,统领一万白马军最精锐的一万亲军。
此一万亲军,皆着白马将军铠,胯下皆是大宛良马。背弓擎弩、跨刀提枪。武装到牙齿,而且武艺高强、骑射俱佳。
亲军冲出,迎头就是一阵箭雨。仓皇逃命的辽军,哪里来记得招架?被三寸长、三两重的透甲狼牙箭射得纷纷栽落马下,只一个照面,便被射杀超过三千士卒。
白马亲军射过一箭,便将长弓收起,挺起两丈七八的骑枪,双臂把定挟在肋下,直往辽人最密集处杀去!辽军此时已然跑散了阵型,也未有盾阵、枪林守护,是以白马亲军得以长驱直入,只一刻,便杀透了辽人阵势!
一万四千辽军,被一万白马亲军一个正面冲阵,便倒下八千余!在白马军策马而过,用骑枪取了辽人性命时,许多亲军士卒,竟然同时将骑枪挂在得胜勾上,空出手来,摘下腰间钢弩,回头就是一箭!
这记回马箭,又斩获两千战果!
是以一次冲阵之后,白马亲军再次集结之时,辽人大军仅余四千人众,还大多身负重创!耶律大石被林冲、裴烈二人特别关照之下,不但身边亲卫死伤贻尽,肋下也被林冲蛇矛刮出了一条尺余长的创口!此时已然被鲜血将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刘震岳手中双枪,也大大发了一次利市,深入蒙地年余,刘震岳的骑术早非昔日吴下阿蒙,如今已然可以在奔行之中,将双枪打得神准!
将双枪插入腰间的牛皮枪套,感受着枪身上传来的急速射击后的热量,刘震岳笑得很是灿烂!与身边的林冲、裴烈吹了一阵牛,才施施然策马而出。
耶律大石非是不想逃离此地,但是此时辽人的马力已然耗尽,此时若转身而逃,必然是被自后的白马军如猎物般射杀的下场,为今之计,只能做那困兽之斗!
然而刘震岳,却似乎不想取耶律大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