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员征辽先锋,统帅部族四万、马军六万当先而行。因此去多为攻城拔寨之战,是以携带攻城器械颇多。
十万大军先行,却足有二十万民夫自后相随,押运随军辎重粮草。幸而白马军粮草充足、辎重常备,且自从白马军扩张以来,每日里净是修建城郭、铺设道路,是以民夫也是不缺。
只三日筹措,征辽先锋便自开拔。
因燕云十六州乃是东西宽、南北窄的长条状。若是只由沧州、定州一线进击,兵锋所及之地太少。兵力不便展开之下,会让辽人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林冲、萧嘉穗领兵十万自沧州出宋境,直扑瀛洲。而卞祥、乔道清则领昔日田虎手下一众降将,领兵五万,自景州杀奔蓟州。蒙地虽未曾平定,然二十万蒙汉军已然颇具战力且忠诚度与日俱增,在接到刘震岳出兵之议后,朱武、裴烈二人尽力抽调三万精兵,交由武松、凌振统帅进击朔州、云州一线。
白马军兵分三路,分东、西、南三面齐攻燕云。
燕云境内之敌,据细作回报,辽人军队只余耶律大石两万残部。另有一处强敌,世人称之为“怨军”,乃是郭药师募辽东人为兵所得,成军却是不少,足有大军一十五万!
怨军势大,却因皆为汉人,是以尝为辽主所忌,虽拥兵以十五万,却只得两座州城以寄身,便是涿州、易州。
因耶律大石败得突兀,且辽金激战正酣,辽人于燕云已然无兵可派,是以,白马军三路大军皆进境神速。
林冲、萧嘉穗之南路大军,三日便下瀛洲、莫州两座州城,大军修整两日,便在第五日兵临涿州城下,与郭药师只怨军对峙于涿州。
卞祥、乔道清所率之东路军,皆为心急建功之河北降将,自众将归降以来寸功未建,虽依旧得主公刘震岳之器重,被委以驻守京东二路之重任。然而未曾建功却委重任,河北众将但凡有心气的,都憋着一口气,要为白马军建不世之功,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征辽之战,便好比是久旱之下送至河北众将口边的甘霖,每逢征战个个奋勇争先,无一肯落众人之后者。
蓟州一战而下,檀州、顺州虽遇耶律大石残部顽抗,也数战便既告捷!在林冲、萧嘉穗之南路军兵临涿州城下时,河北诸将也杀至幽州城下。
幽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城高墙厚、粮草充足,且原本城中便有一万辽军守卫,前日檀州、顺州败退的辽军,也都缩在幽州城中。
此时幽州城内,足有守军三万,且因幽州乃辽人内迁最紧要之地,契丹人便占了城中百姓的六成。在辽军刻意散播的白马军每破一地,便要屠城的谣言下,幽州城的契丹百姓竟然也组起五万民壮,每日不辞辛苦协助守城。
河北诸将所统领之军,尽皆是成军不久的新军,打顺风仗时,还看不出甚么,遇到幽州这样的坚城,便现出了颓势。猛攻一日未得寸进之后,卞祥与乔道清便退后十里扎下营寨,命士卒多多砍伐树木,建造楼车云梯等攻城器械,择日攻城。
然则三路大军战果最惊艳的,却是兵少将寡的西路军!武松、凌振自蒙地出发,身边可堪一用的将佐都无一人,手下三万军卒,神火军便占了一万五千之数,武松的伏虎军只带了五千,另有一万在蒙地无法发挥全部战力的白马重骑。
算下来,此三万人中,善于攻城的仅有伏虎军之五千步卒。神火军之虎蹲炮、迫击炮虽威力不凡,然而因其射程有限,在攻城战中发挥的余地却是不多。
重骑兵在攻城战中更是难得发挥战力,往往只能在伏虎军的士卒攻下城头打开城门之后,白马重骑才能杀进城去肆虐一番!然而城门被破之时,往往也是守军败退之时,此时杀入城中,早已寻不见抵抗之人。
然而即便是在此种情形之下,仅凭着伏虎军五千士卒,便连战连克!朔州、云州、寰州、应州、蔚州、武州,皆是一鼓而下!
能有如此战绩,皆因伏虎军乃是白马军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步军,在伏虎军成军之初,日常操练的便是功守之道。是以伏虎军对攻城的技法,以及攻城器械的运用,皆居白马军诸军之首。
有刘震岳的超凡见识和白马庄的工业基础支撑,白马军的攻城器械可谓冠绝当世。武二郎是个心思奇巧的汉子,又肯下苦功夫去钻研各种器械的妙用,数年苦功之下,对于军中攻城器械的运用,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可出其右,便是刘震岳这个始作俑者也不行。
宋时守城之法,所依仗者,无非滚木擂石、灰瓶金汁、弓弩火油之类。辽宋相争多年,辽善野战宋善守城,是以守卫城池这种事情本来便不是辽军强项。
此消彼长之下,伏虎军能取得如此战绩便顺理成章。
伏虎军攻城之时,往往便是将比城墙还高的楼车直接推到城下,然后由一千盾兵护着弓弩手攀上楼车。居高临下对着城头便射!
如此一来,滚木擂石、灰瓶金汁这些便再也伤不得伏虎军,而辽人又不擅于制作弓弩,在与伏虎军的强弓硬弩的对射之下,往往几个回合下来,便即伤亡惨重。而伏虎军在盾阵、甲胄的防护之下,却鲜有伤亡。
眼见着己方之人一个个接连倒地,而白马军却鲜有死伤,本来便早已丢了祖先血性的辽人,哪里还撑得住劲头?都不用伏虎军与之兵戈相交,便早早的弃城而逃!
直至杀至立于桑乾河畔的新州城下,伏虎军才被新州城宽阔的护城河阻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