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的抵抗在一道圣旨下灰飞烟灭,郭药师不出意料之外的降了大宋。在没了十五万怨军的阻挡之后,白马军七日便将燕云十六州尽数收入囊中。
燕云收入白马军版图,战线便成功的推到了长城以外!白马军终于可以占据这条华夏民族两千年来都赖以抵御强敌的防线,来构筑对金人的第一道防御。
蒙地已经基本平定,剩下的便是怀柔、融合。燕云之地刚被攻下,便有无数仁人志士忽突而来!白马军的募兵处,都被踏破了门槛,刘震岳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批主动投诚的文人。
河北已然被黄振经营的固若金汤,淮西百姓对白马军也俱是歌功颂德。白马军历经三载,终于迎来了一段安定发展的时机。
然而,早已千疮百孔的大宋,却不是如此轻易便可修补过来的。刘震岳与一群当今天下最强大的人,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白马军现在已然是民心所向。
大宋门阀世家林立,他们掌控着土地、财富和百姓,如今因为白马军的出现,他们的土地被瓜分、财富被侵占,最不能容忍的是,原本如蝼蚁一般的升斗小民,竟然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这成何体统!?
冗兵冗员的存在,使得大宋有太多的官老爷、兵老爷要养活。然而白马军一来,便是彻查、裁撤官员、清点兵员。搜刮百姓者杀!欺压百姓者杀!凡作恶者皆杀!尸位素餐者,庸碌无为者裁撤!清点兵员空额,撤除无必要之厢兵、辅兵甚至战力地下的禁军。
如此一来,白马军彻底的将世家门阀、大宋的旧官僚推到了对立面。大宋本来便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之的天下,其实若论起力量来,士大夫的力量甚至比之天子还要强过不少!
且不得不说的是,大宋的士大夫阶层,真的是人才辈出的一群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又有绝对多的合格领头人。是以大宋的士大夫,才是如今刘震岳和白马军最大的敌人!
自春秋战国始,华夏便存在着诸多的世家门阀,每一次王朝的更替,背后都有这些人的身影。那些雄才大略的所谓开国明君,在这些世家门阀眼中,只不过是他们推到台前的代言人而已。他们可以尊敬皇权,却绝不会畏惧。
因为几千年来,王朝不断更替,那些世家门阀却鲜有覆灭者!无论是何人得势,华夏也绝对会有这些人的话语权!
世家门阀习惯了在暗地中掌控的感觉,也习惯了王朝的更替。一开始,他们认为崛起的刘白马,不过又是一代帝王。所以他们可以隐忍,王朝更替,必然会天下大乱、动荡不已。损失些甚么,无关紧要。
然而,随着京东、淮西、河北、江南逐次被白马军收入版图,随着汴梁被围天下尽归白马,世家门阀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根基在快速的丧失!
这位年轻的得权者,并没有像千百年的帝王那样,在收买了人心、得了天下之后,就开始对那些平头百姓露出贪婪的嘴脸。相反,随着白马军对华夏的控制愈甚,他们竟然变本加厉对那些百姓愈加好!
肥沃的良田,分到了那些低贱的佃农手中,世家门阀的损失已经让他们承受不起,所以,他们想找刘震岳聊一聊。
这一日熏风送暖,正是初夏好时节。刘震岳在白马山一处凉亭中,正吞吃着一串紫红色的大葡萄,一旁的幼娘已然有了孕肚,吃吃笑着,在嗔怪夫君的吃相不雅。
刘喜穿着一身粗衣短靠,周身皮肤晒得黝黑,笑呵呵的走到凉亭前,拱手道:“主人、主母,庄外有人求见,乃是天机老人亲自陪同而来!”
“哦?老哥来啦,那赶紧请过来,再把这次一同送来的甜瓜切一盘来,给老哥去去燥热。”刘震岳一听是天机老人前来,忙吩咐好好招待。话说如今刘震岳手下许多州官、县官,都是天价老人的门人子弟,却是为刘震岳分担去不少的差事!
“诺!”刘喜应声而走。
幼娘也撅着小嘴道:“既然有客人到,那奴家也先告退!”
刘震岳见夫人娇憨的模样,不由喜爱非常,大笑着道:“娘子莫恼,等晚间为夫继续教你玩那麻将如何?”
幼娘闻言眼中一亮,娇声道:“夫君莫要再如昨日一般欺我,等下我便叫上娘亲和二位嫂嫂,你若不来时,我便让娘亲治你!”
刘震岳急忙举手投降道:“为夫怎敢?如今你可是老娘心头之肉,切莫再去告状也,便是无事时,老娘还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你再告个刁状,还让为夫的怎么活哦!”
刘震岳愁眉苦脸的摆出一副衰样,斗得幼娘噗嗤一笑,这才盈盈而走。
在刘震岳那串大葡萄还未啃完的时候,刘喜便带着天机老人同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向凉亭。
远远的那中年文士见刘震岳吃得满手汁水淋漓的样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
待得三人走到近前,刘震岳抓起一把葡萄就塞到了天机老人手中,招呼道:“快马自吐蕃运来的葡萄,用窖中冰镇了两个时辰,如今正是好吃口的时候!”
天机老人也是洒脱之人,接过来也不问其他,直接摘了两粒放入口中,含糊的介绍道:“此乃江淮孟家之人,代表江南、淮西十六世家门阀,前来觐见主公。”
闻听天机老人口中的觐见,中年文士眉头一皱,接口道:“呵呵,小可只是奉了家主之命代表江淮一十六世家门阀,来向刘白马传个话而已,觐见却是言重了!”
天机老人面色一变!刘喜也是瞬间怒目而视!只刘震岳看着眼前之人不动声色,将口中葡萄皮就地一吐,胡乱将两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沉声道:“江淮一十六世家门阀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传话?”
此言一出,不止前来的中年文士面色剧变,便是天机老人也是目瞪口呆!心说主公何以如此轻佻?眼前之人虽不至于刻意交好,也不可如此轻辱啊!
然而刘震岳却摆了摆手,不容天机老人再多说甚么,大声道:“刘喜,送客!”
刘喜此时却是满脸笑意,笑吟吟的冲着中年文士一伸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