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礼一身黑衣,绕开商家别墅层层眼线——或者说,在商危成早有安排刻意放松戒备的情况下,温和礼很容易就能通过沿着外面的外立面站在了安隐所在的这个房间的空调机上面。
在这个角度,温和礼能很清晰地看到安隐的房间。
包括,房间里面正在上演的画面。
他像个要拯救公主的骑士。
温和礼上来以后,就蹲在了空调机上,先是很轻蔑地搓了搓手上的灰。
翻墙什么的,对于童年在温家倾尽资源培养、马术攀岩均斩下国际奖的他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可是就在他准备敲开窗户的时候。
他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映入眼帘的先是两只白色的小皮鞋。
是他送给隐宝的小皮鞋。
一个鞋头正对着他这里的方向。
另一只,斜躺着像被蹬掉的在门那边。
然后就是袜子。
像绳结一样,已经在地上扭成了奇怪的线条形状。
他隐约能看到女孩的膝盖。
紧接着就是长长的头发,和男性气息浓郁的领带卷在一起。
窗帘在轻微的浮动。
房间里并没有风。
所以这浮动从何而来……
温和礼想到两个人可能正在做的事——
整个人瞬间杀气凛然。
双眼猩红,喉咙发窒,甚至要窒息。
而就在这时,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他。
房间里居然有一只小奶猫,从窗帘那边钻了出来。
毕竟猫咪天性就是爱躲藏的。
钻窗帘的时候,带起了一些缝隙。露出真正房间里的景象。
只有猫咪发现了他,还对着窗外的他喵了一声。
温和礼没有躲。
因为他这个角度看到刚好就是女孩裙子核心的位置。
温和礼很庆幸他看到安隐衣服是完整的,没有出现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也没有多么的主动,而是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一动不动。
而现在,商危成和她也只是在接吻而已。
就像那日在楠园,商危成在单方面地吻她。
他的隐宝,只是委曲求全地在忍受舅舅而已——和在自己面前时一样。
少年狠狠揪了一下自己唯一前面的领子拉绳——让这种窒息快意,加剧。
心脏像被啃噬一样的感觉。
疼中带一点发痒。
恨,但不完全恨,比恨更多的是渴望。
爱?
也不完全爱。
因为爱的基础上,还有被背叛的愤怒。
而就是这一股怒火,
这种交织的感受——
温和礼就那么跪在空调机上闭了闭眼,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天上月儿正圆。
过了几秒,他居然有些快意地弯起了唇角。
极其满意充足的感受,竟然让他觉得无比温暖。
恨不得……想跪死在她身上。
-
另一边。
燕娉还医院门口等待着他。
夜里的医院,不如白日里匆忙。
燕娉早就该下班了。
可今晚她却没有回职工宿舍,一直等在一棵树下,等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
就在冬夜里的天逐渐亮起,燕娉逐渐放弃希望的时候,一辆网约车驶入了黎明寂静的医院大门。
燕娉直接从长椅上激动地跳起来:“温——”
温和礼下车。
温柔对她一笑:“小燕。”
燕娉就像得救,她都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可是他居然真的回来了。而且,他看上去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
“温同学,你感觉好些了吗?你刚刚去干什么啦?”燕娉试图和他拉近关系。
温和礼淡淡:“去处理了一点事情。”
“哦——”
见他不愿意多说,燕娉就没有再问。
这时,温和礼对她说:“对了,你还有钱吗?现金。”
燕娉:“啊……有,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就先借我多少吧。”
他现在出行使用电子支付或者银行卡都不方便,太容易被温家找到,所以需要现金。
而燕娉自然也没有怀疑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温家的背景,以及温和礼从小的吃穿用度。
中学时期,温和礼一双鞋子上万都是常有的。
燕娉一个月实习工资最多就几千块而已,他犯不着骗她的钱。
抱着这样的想法,燕娉:“你等等,我卡里还有一万元,等我取出来都给你。”
“那就谢谢你燕娉,我以后还给你。”
温和礼说着,还去准备写借条。
可燕娉却拒绝了他。
摇了摇头。
夜里,眼睛闪烁着光芒:“我相信你。”
他平静地看着她眼里绽放的喜悦,淡淡道:“那,以后你还可以像今天这样帮我出去吗?”
燕娉一怔:“你……还要出去吗?事情还没有办好吗?”
温和礼脸色微冷。
燕娉立马担心惹他不高兴:“我的意思是……有的时候不是我值班,”
“不过……你以后大概什么时候要出去呀?我可以调班……为了你。”
温和礼假装没看到她娇羞的红颜。
微笑吐出三个字:“每一晚。”
-
而商家别墅那边,这一夜商危成没有对她做什么。
接下来几天安隐都在别墅里。
商危成不让她出去,他自己也没有再回来。
安隐知道商危成最近很忙。
他不仅要对付温家;还要时刻看着她关着她,防止她再去折腾温和礼。
所以,就连他们昨晚在地板上的那个吻,大概也是抽出时间来跟她吻的。
想到这里,安隐觉得有趣得很。
过几天在安大有她最后一门期末测验。
这也是安大的特色,每年最后一门测验很重要,不通过的话可能会有停学的风险。
所以,这几天安隐顺便就在房间里复习。
安隐不在乎商危成有几天几夜没有回来,全当他在跟别的女人亲热她也无所谓。
直到有天戴佳来了。说商总这几天忙得抽不开身,来帮商危成取资料。
安隐和戴佳刚好在楼下客厅碰到。
安隐是下去给水壶灌水。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戴佳说:“你倒是挺悠闲的,期末考试好好复习没?”
安隐对戴佳印象挺好的,虽然她跟商危成的关系让人看不明白,但还是很友善地说了声“嗯。”
戴佳:“你弟弟出事了,你知道吗?”
安隐有点错愕:“啊?”
戴佳:“前几天有人打碎他的窗户把他丢进玻璃里,”
“扎进脑壳了,生死未卜。”
“你妈妈一口咬定是你做的,警察也找上来过,是商总给你做了不在场证明。”
戴佳也是陈述事实而已。
但是每一个字,对安隐来说都是爆炸性的消息。
“你水壶都要满得倒出来了。”看到完全愣住的安隐,戴佳站在门口提醒了一句。
安隐这才回神:“那他……现在脱离危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