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浸了水的盛夏。
闷闷的,很热,又很潮湿。
皮肤上都是黏腻的感觉。
安隐又哪里会这些。
可是从他的豪车到豪宅,他如此游刃有余,只反衬她的稚嫩和青涩。
女孩不想认输,抬着高高的下巴,白细的手指攥紧他的衣襟。
安隐:“你别试着激我。”
“你要是有定力,”他说着,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一只手垫在下面,好整以暇,像个美色通天的男妖精,“怎么又会经不住我刺激?”
安隐一言不发从他身上翻下来。
她低着头踱步来到类似客厅咖啡机旁边的位置。
找出干净的水杯,拿着水壶倒了两下,这才发现没有水了。
这时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从腰后伸过来。
商危成的个子很高。
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差,都可以把她整个包住。
从后面环住,一只手拿住她左手的水杯,另一只手按开了水壶上的一个开关,新鲜干净的清水开始汩汩地倒入杯中,撞击杯壁响起声音,环绕在房间里,清脆又孤独。
安隐缩了一下指尖。
她是不知道,原来在有钱人家,是能连水壶都不会开的。
好在,他很尊重她。没有借题发挥,评判她什么。
只是拿起水杯放在她面前,她却也不碰。
男人一下子挑眉。
商危成:“你到底是真渴想喝水,还是逃避跟我接吻?”
小女孩这下一把拿过水杯。
——啵。
在喝水之前,踮脚飞快在他嘴角落下一个亲吻。
没什么情欲,纯粹就像为了挑衅。就是为了不在他面前服输。安隐亲完之后又飞快转过身去咕咚咕咚喝着水。
结果半杯水都还没有喝完。
杯子里温热的液体刚吞下去。
男人就已经把她掰过来,两只手绕在吧台上抵着她弯腰在那吻。
这次跟刚才完全不同了。
他亲得很猛。
她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的。
偏头侧开位置,声音也蒙上了一层娇。
“我不仅是真的渴,还是真的饿。你家就没有食物的吗?”
她也是真的一忙起来就不吃饭。
从中午到现在一两点,早就饿得不行了。
以前温和礼会给她带一点小食物、和小点心。有的时候是她完全不喜欢的食物,可是为了稳住他,还是要装作很喜欢地吃下去。
但即便那段时间充满了算计和伪装——她也确确实实,很久没有饿过肚子了。
这一次,温和礼不在她身边,她又感受到了这久违的,饥饿的感觉。
商危成拇指按着她的下巴又亲了几秒,然后才哑着嗓子说:“没有食物。”
安隐娇横。
“没有怎么好意思亲我的?”
“以前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
他从没饿过我。
这一句话,商危成都没有给她说出来的机会,轻轻重重的吻就落了下来。落在脖颈上,脸蛋、嘴唇,什么地方都有。
惩罚性地掠夺她的气息。
就像突如其来淋下来的大雨,砸得她慌张又无处可逃。
暴烈中也带着一丝温柔的美感。
雨水要把她淋透。
属于一个年长八岁精英男性绝对压倒性的优势,两只手都扳住了她纤薄的肩膀,诠释了,什么叫诱惑欲念。
安隐被他困着,躲得脸蛋贴着自己的肩膀。
而他想的都是那天他们在西钿造型屋出来时的那场雨,像神的烟花一样。也是暴烈的潮湿。
停下亲吻后离她很近的地方摁着她的腰。
“还敢想你的哥哥?”
他眼神很凶。
少了那种混不吝。
完全就是凶戾。
安隐摇了摇贴着自己肩膀的头。
他把她头掰直。
“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手指拨着她脸蛋:“是不听话,还是,不想了?”
“很难不想。”女孩红着眼和小脸如实说。
男人挑眉:“很难不想?”
“是啊,”
安隐在找他的指尖。虎牙蹭了蹭。
“所以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我彻底,”
女孩抬眸一点点看着他:“不想他?”
夜深人静暧昧在发酵,尤其是想到今天他说动图里的人不是她,那最后一点自我保护的信念都崩塌了。明知道危险还是想往下跳——朝他靠近。
商危成抚摸她嘴唇,知道她的意思,吐出三个字:“想好了?”
女孩贴着他:“是啊,”
暧昧和气氛都到了,她也忍不住了,她成年有几年了,乖乖按部就班了很久,活在安家的扭曲里很久,活在安显的阴影里很久,如今,连家都已经没有的她,这一次,想要放纵。
“就是有点怕。”安隐说。
商危成:“怕什么。”
“第一次做坏事当然会害怕。”
男人哂笑:“干多了就习惯了。”
他手指顺着她发丝。
头发已经很久没修了。
明天要带她去夏钿那一趟。
除了理发,还得带她去买一件新的漂亮暖和的羽绒服。
还有什么是小女孩喜欢的……
他想的都是这些。
“舅舅。”
商危成在想这些事的时候,安隐踮起脚尖来到他耳畔。
“可是,你也是第一次,当坏人吗?”
他眯眸,语气低沉和缓性感。
“那要看是哪样的坏人。”
她贴着他,每个字都幽香。
像那日窗台边,他对话的那株小兰花。
“当然是温和礼不会原谅你……不,天理都不会原谅你的,坏人。”
他抱她特别容易。
直接提起来,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都是雨点一样的吻。
他自诩自制力可以,今夜就算她留宿、哪怕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过夜,他也完全不必要和她发生什么。
不是不想,而是能忍。知道保持在什么尺度对彼此都好。
可是接吻的时候,她那张小脸上,满脸都写着:
“我喜欢你”
“我想你”
“想……”
一如在温家初见时,她见他第一次时的那眼神。
满含期许,湿漉漉的,全部都是他。
——这让他怎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