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幅度轻微地扯了扯男人的胳膊,抬眼盯着他,也不说话。
女孩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像是蝴蝶展翅飞舞,双眸清亮柔似水,美好脆弱。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祁绅胸膛里蔓延的不满逐渐退去。他眸色微微一动,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厨房有每天的食谱,厨师都是按照每日食谱做饭的,听他这么一问,方知眨了下眼,“要在外面吃饭吗?”
“不是。”祁绅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哥哥给你做饭。”
方知愣了下,“我都可以。”
“好。”
......
别墅常年恒温,天花板的灯光如柱向下倾泻,身型颀长挺拔的男人围着围裙站在中岛台前一遍遍清洗蔬菜。
方知以他需要帮忙的由头也被拉到厨房。来厨房后,她就在一旁站着。
他什么都没让她做,好像只是为了让她看他做饭一样。
佣人和厨师见男主人没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也都有眼色的回了房间。
从客厅和餐厅再到厨房,偌大的别墅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画面和谐美好,远远望去如同新婚的正如胶似漆的夫妻,甜蜜安逸。
方知静静看着他洗菜、切菜、烧油......
果然优秀的人哪里都优秀,就连做饭这方面都比普通人要做得好。
炒菜都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方知在看他的时候生出几分错觉。
这会儿运筹帷幄、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哥哥在她眼里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第一道菜出锅,祁绅盛好放到一旁,头也不回道:“知知,把菜端出去。”
等了片刻都没等到身后小人的回应,也不见她动作,祁绅转过身,“知知?”
他进厨房前取了眼镜,望着男人英俊如神只的脸庞,方知如梦初醒。
“哦哦,什么?”
哥哥刚才说的是让她把菜端出去吗?
方知看了眼餐盘,祁绅看着她,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下。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把钩子一样,方知听得脸一热。
她垂下眸朝中岛台那走,想赶紧把菜端出去,就在手接触到餐盘的前一秒,腰间猝不及防的多出来男人的胳膊。
方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到中岛台上坐了下来,男人修长的腿强势霸道的撑开她的腿,下半身卡在她的两腿间,与台面相贴,将她控制得死死的。
“哥......”她刚一抬眸,男人的俊脸就压了下来,以吻封唇。
绵长汹涌的吻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他灵活霸道的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女孩雪白肌肤泛着浅淡的粉色,唇被吻得红润,水光潋滟。
祁绅指尖暧昧的抚上她的唇,替她擦拭掉唇角的湿润后,他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斯文败类的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压低了嗓音道:
“乖宝,把菜端出去。”
“噢。”方知的脑袋这会儿还愣愣的,她按照他的指示,端起盘子走了出去。
两人晚餐,祁绅一共做了三道菜。
安静的客厅俊男靓女座位挨在一起坐下,处处都弥漫着家的感觉。
只有方知自己知道这份美好平静会在不久后会被撕裂,风雨欲来。
-
海城各大学校陆陆续续放起寒假,海大也在最近难得一见的晴天中放假。
天气愈发寒冷,除却祁绅限制方知出门,小姑娘自己也不大想大冷天出门。
清晨,方知缩在被窝里看着已经收拾整齐,准备去公司的男人。
“哥哥。”她小声叫住他,“你不要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
祁绅闻言快走到门又折返到床边,漆黑眼神似有深意,藏着滚滚温度看向她。
“放心,哥哥不会忘。”
方知被他看得身上一麻,眼神无措的移开。见状,祁绅不着痕迹的弯唇。
小姑娘想在大年三十那天出去。
昨晚她按他的要求和吩咐在上面动了半小时后,他才同意。
祁绅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最晚十一点回家,初一早上的航班飞往京市。”
方知小声嘤咛道:“知道了。”
......
现实里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原本稍玩几下,小酌几杯的三个女人喝着喝着就开始上头了,变成不醉不归。
也就是除夕这天夜晚,祁绅从醉酒的小姑娘口中知道了她要去国剧院。
muise酒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干冰制造出来的白雾滚滚而来,dj音响加大。
酒吧的氛围瞬间燃了起来。
方知一开始坐在卡座里还拘束的不能行,只看着林亦笙和安诺随音乐舞动,但是几杯酒下去,酒精占据上风,催发人的神经,她也变得活跃起来。
穿马甲打领结的酒吧的服务生手里捧着一把会发光的棒棒糖在她们这个卡座附近来回走了好几趟。他每过来一趟,方知都忍不住看上他手里的糖一眼。
她自以为看得很隐晦,但服务员早就注意到她们这一桌了,注意到这气质名温柔、楚楚动人的小美女。
毕竟酒吧的美女常见,但三个风格迥异又是富婆的美女少见,尤其是其中一位明艳漂亮,容貌比女明星还胜三分。
她们的卡座有保镖把守,服务员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朝方知挥手:
“美女,要来一个吗?”
dj声震耳欲聋,服务员喊得很大声传到方知这边什么也不剩下。
幽暗的蓝紫的灯光下她看见服务生冲她这边挥手,看口型还在动。
所以他是在跟她说话?
方知一愣,对着服务生指了指自己,只见对面的服务员紧跟着点点头。
她看了眼正专心致志摇骰子的两个女人,然后站起身朝服务员走过去。
隔着保镖,方知问他:
“你好,你是找我有事吗?”
“美女。”服务员态度很是热情的冲她笑笑,举着手里的糖,“要不要来一根?”
方知的视线跟着他手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的糖晃动,一时间有些心动。
“多少钱?”
“不贵的,不贵的。”服务生见这种状况就知道有戏,他眼神亮了下,边说边拿挂在胸前的付款码,“50一根。”
方知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大,温温软软的嗓音变大的同时多了诧异,“多少?”
音乐声震得人耳膜都在颤动,服务员没有听到她话里的震惊,只单纯以为她没有听清,于是笑着重复道:“50。”
语罢,他抽出一根包装完好的糖递过去,方知吓得连忙往后退了退。
她强行把眼睛从服务生手里的糖上移开后,对着他摇头,“谢谢,我不要了。”
50一根也就还好啦,主要是她发现她这会儿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
服务生手顿在原地,年轻、涉世未深的脸上一脸懵。他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到眼前的小美女?所以导致她不买了?
方知压下面上的尴尬,佯装镇定的摸摸鼻子,连忙转身回到卡座座位上。
她坐下后又偷偷看了眼还傻愣在原地的服务员,默默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
她也没办法。
因为一根糖的价格顶她现在的全部身家了,她浑身上下凑一凑只有那50块。
方知突然有些羡慕傅少司赚钱赚得好容易,muise是他的酒吧。
林姐姐刚才点的酒水花了一大笔钱就不说了,一根糖也卖得这么贵。
哥哥还要起早贪黑去公司忙,而他的朋友面都不露就把钱赚了。
安诺摇骰子中途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原位的方知,“知宝别愣了,在家发呆的时候多了去,来这里就是发泄来的。”
“知知,再一起喝一杯?”这时林亦笙推过来一个杯子。透明的高脚杯盛放淡色的香槟,里面还荡漾着些许气泡。
方知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