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的意义是什么？”柳如是靠在浴室的洗手台前，看着那只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的系统。
可能是他和这只小狐狸的相处时间不多，他对它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你也看到了，我和沈霁川很亲密，我是不会杀他的，你可以立刻解绑了。”
［都一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没变啊？在雷勒萨斯的时候被监控系统惩罚最多的人就是你了，现在我一回来你就想赶我走。］
小嗥叹了口气，［我也想走，可惜不行啊……你动了杀念，按照系统规则，我得观察一阵子，不然，万一哪天你又想杀人，我还得像这次一样被强制重启。］
一想到一清醒就看到的场景，系统就忍不住龇了一下牙，然后凑了上去。
［不是我说你啊，006，你怎么和人家玩囚禁play还动杀心啊？］
“谁跟你说这是玩的？”
［啊？真的啊。］
柳如是点了点头，神色无奈。
［你也太厉害了吧！］系统硕大的三尾不停地摇着，它满眼放光的样子就像是个人在八卦一样。
［哎，说说看，你是怎么把一个沈霁川这个知书达礼的总裁逼成了个无视法律的霸总的？］
“也没什么，我就单纯地想摆脱他。”柳如是有些烦躁地说，“他受不了，就给我下套，打了麻醉剂就把我绑到这个岛上囚禁起来了。”
［难怪你会动杀心，沈霁川简直在你雷区蹦迪。］小嗥无比清楚柳如是在雷勒萨斯时的所作所为，对他的性格也了如指掌。
它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径直就问：［你是不是还觉得他是把你当作原来那个柳如是？］
“对，我不明白，他说他喜欢我，可他一直在提以前和那个柳如是的事。我说了我不是柳如是，可他还是不依不饶……”
柳如是眸色一沉，“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十几年前那个没有抑郁、性格还和我有点像的柳如是。”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要不卧薪尝胆？再沈霁川身边待一年，等你翅膀硬了，可以和沈霁川抗衡了再离开。］
“不行。”
万一那个时候柳如是入戏太深了，那可能就真的没办法抽身而退了。
［你还有别的办法？首先说了，杀人可不行，绝对不行！不然你在这个世界没办法正常生存的。］
“去死。”
［什么？］小嗥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会是它想的那个法子吧？
就在它自我怀疑的时候，柳如是完整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去死。”
“靠别的法子都没用。”
“只有让他觉得柳如是是真的没了，他才会死心。”
……
自从那次互助之后，柳如是对沈霁川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不会闷不作声了。
说话有回复，接吻也有回应。
就连晚上在床上时，一关灯柳如是的手就会缠上沈霁川的腰，埋在他的怀里相拥而眠。
沈霁川甚至有点觉得柳如是在故意黏着自己。
接着，他又发现了件令他匪夷所思的事。
每次柳如是让他解了链子自己洗澡的时候，他总听到柳如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等人出来时，沈霁川一问“你在厕所和谁说话呢”，柳如是就会说：“就我一个人，哪来的谁啊？我只是自言自语，太无聊了，我快憋出病了。”
终于有一次，柳如是趁沈霁川空闲之时赖在他怀里，小声地提出到海岛逛逛的要求：“沈霁川，我们都快在这岛上待了一周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逛逛？”
“好，今天就出去散散心。”沈霁川亲了他的脸颊哄道，“柳如是，你这几天好乖啊。”
柳如是躲了一下，没躲成，最后只能无奈开口：“沈霁川，你又搞偷袭是吧。”
“太乖了，没忍住。”
能不乖吗？
柳如是心里暗想着，最后几天就当给沈霁川留下点美好体验了。
他们出去，沈霁川自然不能再用那么长的链子锁着柳如是了。
最后两人出门前，他总算给柳如是换了一套不是那种一扯就散的衣服了。
可是……
院子前，柳如是麻木地举了举被拷着的那只手，“沈霁川，你一个正经总裁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沈霁川和他铐在同一个手铐上的手也随着他的动作举了起来。
在柳如是垂下手前，沈霁川握住了他的手，眨眼间，两人便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他笑意盈盈地说：“我脑子里都是你。”
柳如是翻了个白眼，最后义正言辞地吐出一个字：“土。”
沈霁川又一次没忍住，拉着他的手，将人的身形带低了些，然后凑上去，吻了下他的唇角，“柳如是，你真可爱。”
“……”
柳如是再次赏了他一个“可爱”的白眼。
沈霁川重点介绍了花海里那株他送的紫色玫瑰花，然后，双手交缠着带着柳如是地走了一段路。
他俩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柳如是：“我消失一周，柳栎可没炸？”
“我用你的手机发过消息给栎可，告诉他你要失联去旅游几天，过段日子会主动联系她。”
沈霁川回，“可能是她刚坐上那个位置，太忙了，没那么多精力去想太多，看口吻没什么问题就信了。”
柳如是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沈霁川，人家本来就对你没什么好印象，一口一个‘老匹夫’地叫着你，你骗这么一下可就真的把人得罪惨了。”
爱人有个兄控的妹妹，可真的让人头疼又无奈。
可沈霁川的关注点全在这句话的某个字上，他皱了皱眉头，问：“如是，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老’所以才会一直想要离开我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老。除了控制欲强了点外，你在我眼里很完美，我说我有点喜欢你也是真的。”
柳如是从察觉到那点不知何时冒出来点的心动之后，就一直在想，如果，沈霁川一开始认识的人是他该多好。
如果，柳如是当初是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或者是用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借助原身的身体该多好。
他不介意沈霁川有他的白月光，他只是不愿意在白月光本人的身体里和沈霁川在一起。
……太膈应人了。
柳如是跨不过这道坎。
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人，怎么可能装作视若无睹地在一起？
听到柳如是说了那句喜欢之后，沈霁川便一脸茫然地跟在柳如是身后走了一段路。
期间，柳如是观赏着海岛上相对于大陆不同的风景和植物，而沈霁川的视线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
等走到海滩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红日西沉的光晕照在柳如是的身上，完美地给他那张雄雌莫辨的脸镀了一层橘黄色的暖光，中和了冷厉的攻击性，显得格外温和动人。
沈霁川看呆了一瞬，唇瓣轻抿，形色上又开始有了点蠢蠢欲动。
没等他付诸行动，柳如是便侧头看过来了，还勾着一个温柔澄澈的笑，那双眼睛里只有包容和丝丝缕缕的爱意。
沈霁川只觉得自己看错了，这太玄幻了，可下一秒唇边那抹触感又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呼吸一滞，双眼无意识地睁大了几分。
柳如是只是纯粹的贴着，却没有深入。
沈霁川后悔了，他后悔将两人的手拷在一起了。
因为他察觉到柳如是想要抱他，可被那道阻力遏止住了。一碰壁，柳如是的所有动情的举动都戛然而止了。
两人被海风暖暖围绕着。
柳如是停止那个浅吻之后，额头和沈霁川的额头相贴着。
他温柔又复杂地说：“沈霁川，你要记住，这是我们看过的第二次海滩和落日。”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沈霁川还没从这句话里面缓过来，柳如是又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喜欢这对吗？”
沈霁川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快速应下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