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岳张口欲喊,却被萧嘉穗摆手制止。刘震岳疑惑的回头看时,便见这位锦绣肚肠的奇男子,正胸有成竹的望着石宝离去的背影,与刘震岳请缨道:“主公已然将前面做下了,后面之事,便交于某来如何?”
刘震岳笑着抱拳道:“哥哥出马,自然能将小弟心中所想之事做成!小弟先谢过了!”
“主公哪里话来?为主公聚敛人才,本就是某职责所在,且我观这石宝,确实乃当世少有之正人。古人所言,‘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此人竟都可做到,乃大丈夫也!某怎能不亲去交往一番?”
萧嘉穗与众人抱拳为礼,言道:“主公与诸位兄弟先回落脚之地休息,某去去就来!”
见他出马,众人都知此事必成,纷纷恭贺了,这才乱纷纷走出提刑衙门。萧嘉穗追随石宝而去,刘震岳几人则一路赏玩着回到了杭州城中的落脚之处。
因在酒店之内,只刘震岳与萧嘉穗略略吃了一点东西,其他人都粒米未进,此时都饥馁了,便于街上买了许多酒肉吃食。
众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回到一处庭院之前,开门的,却是那淮西猛将縻貹!
想当日,他与自家老母因着一件事,竟未赶上他表妹婿的婚礼,直至裴烈、袁朗二人去寻,才知道,两人竟是自荆湖绕了个弯,先来了杭州。
却原来,当年落拓之时,縻貹老母为养育孩儿,曾在落魄杭州之时,将祖传的一只玉镯典当了。当日闻听自家侄女要完婚,縻貹老母想送些礼品与幼娘,心中便想起此枚玉镯,虽时隔多年,縻貹老母却依旧想来碰碰运气。
母子二人为怕错过了婚期,于路之上一味打马赶路,有一日竟错过了宿头,无奈宿于郊野,半夜又遭冷雨,那縻貹老母竟发了急热病倒了!
老人家原本身体强健,多年未曾生过灾病,但正是此等样人,一旦病起来,便真就是个病来如山倒!只一夜的功夫,老人家就烧得昏迷了过去。縻貹一早发现之时,老娘早已不省人事!
如遭晴天霹雳,縻貹正手足无措之时,幸而在路途中遇到一位好心之人,不但将自己的马车让与老人家,还先用两粒丸药稳定了老人家的病情,并与縻貹一起,将老人家一路护送进了杭州城!
现在众人落脚的地方,便是那好心人在杭州的一处别院。只是那好心人却并非杭州人士,乃歙州人士,前日有事回家乡去了,是以并未与刘震岳等照面。
此人于縻貹母子有大恩,又如此豪爽、仗义,刘震岳便生了招揽之心,到了杭州之后,便在他这庭院中住了下来。
所谓病去如抽丝,老人家的病症,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大好了。刘震岳等人到时,老人家已然恢复如常,只是縻貹孝顺,硬要老娘再将养些时日,否则二人也早回济州去了。
此次刘震岳算是将白马军精锐全部带来了这江南之地,两万大军皆被藏于城外临平山中,由林冲、鲁智深统带。如今虽刘震岳一同进城的,便只有战将十员亲卫五十人。
适才去挑起事端,刘震岳只带了萧嘉穗、裴烈等十人,其余人等都在庭院中存身。
适才已经向那提刑官亮明了身份,虽然知道他不敢与他人透露,但是也不能不防。白马军此时树大招风,刘震岳作为白马主公自是不能不谨慎。
用过了酒饭,刘震岳唤过鲍旭,细细交待了一番,鲍旭便骑了快马出城而去。午后开始,杭州城四处城门便不时有少则十人多则三五十人的商队进城,这些人进城之后,便都散在了刘震岳所居庭院附近,将刘震岳居所暗暗保护起来。
临近黄昏,一行十余人才在鲍旭的带领之下,进到庭院之中。刘震岳带着众人正在后院中闲聊,众人一至,气氛便更是热烈起来。
这方小小的庭院之中,此时可算是将星云集,林冲、鲁智深、韩世忠、裴烈、武松、卞祥、孙安、昝仝美、萧嘉穗、丘岳、周昂、蕲春、杨志、寇烕、马灵、欧鹏、赵乐、解珍、解宝、鲍旭、总记大将二十员。
此地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为得便是应付七日后与方腊的赌斗。
当日在白马庄上,刘震岳曾与江湖草莽出身的众位兄弟详谈多日,众人对摩尼教、对方腊都多有听闻。淮西群雄与江南路又临得近,对摩尼教就了解的更多,其中几人甚至还被摩尼教拉拢过。
毒焰鬼王寇烕、闻人世崇,二人更是曾与方腊等摩尼教首脑相聚多日,对其教中情形更是了解。详谈之后,刘震岳获益良多。
其实白马庄上诸将,还对刘震岳专程来找方腊的麻烦还有些不解。只因此时方腊还未曾起事,摩尼教还依旧是江湖上的教派,只是相较其他江湖门派大上一些而已。
其实这也怪不得众人,谁能想到,这吃菜事魔的一个江湖教派,日后竟然能一呼百应,摧枯拉朽般占领了江南的半壁江山?在如今的白马军眼中,方腊充其量只是个绿林大豪,与刘震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只有刘震岳知道方腊和他的摩尼教有多大的杀伤力,江南之地,此时及时一个随时喷发的活火山!
花石纲,这个徽宗时最昏庸的政令,只为了赵佶一己之私,再被各层官吏上下其手,原本富裕的江南之地,竟愣生生被苛政弄得民怨滔天!
江南两路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早就心存反意,这摩尼教又是江南土生土长的教派,其教中更是以贫苦百姓为主。多年以来,早江南可以算是根深蒂固。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日后方腊杀官造反一呼百应的盛况出现,方腊举事打的又是诛杀贪官,人人平等的旗号,因此很是笼络了一群南方有识之士加入其中。
若不是因方腊集团的军事实力太过薄弱,几十万兵卒大部分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已方腊当时手中掌握的许多人才,不是没有可能颠覆宋廷!
方腊之败,错不在上层,错在其起事之前未做准备,错在其举事之后不思进取,不重视士卒的训练。但是其文武群臣的能力,却都是可圈可点的。